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青铜锈味钻进鼻腔，林墨在刺耳的心电监护仪警报声中睁眼。他试着弯曲手指，发现掌心血纹已经变成蛛网状的暗紫色淤痕，功德系统界面卡在99%的加载进度，每个像素点都在渗出细密的血珠。对面床位士兵的右臂裸露在外，青铜色纹路像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，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纹路上，竟在地上投出陶俑阴兵的影子。
"第七例变异......"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对话，防护服摩擦声窸窣作响，"张班长的铠甲凌晨三点十七分完全实体化，左肋第三根骨头被甲片刺穿。"金属推车碾过走廊地砖，轮轴转动声夹杂着青铜锁链的碰撞音。林墨眯眼看去，推车上的拘束带泛着沉船刑具特有的暗绿色铜锈，捆着的士兵脖颈纹身正缓慢吞噬喉结。
陈三卦的卦签从门底缝滑入，三枚裂开的铜钱叠成箭头指向天花板。林墨扯掉手背的输液针，胶布下皮肤已经浮现出细密的"子"字纹。通风管道口的生锈栅栏后塞着油纸包，包裹《六壬神煞图》残页的油纸被血浸透，焦痕处新渗出的液体正形成"卯酉相冲"的煞局。
"你果然没死透。"王铁山的声音从窗外传来。男人蹲在空调外机上，作训服左袖完全撕裂，青黑色纹路从肩头蔓延到指尖，皮肤下凸起的甲片正随着呼吸起伏："二十三个兄弟身上都长了这鬼东西，和玄甲营的鱼鳞铠纹路......"他说到"玄甲营"时纹身突然暴长，锁骨处的甲片刺穿下巴，黑血滴在窗台凝成"申"字符。
林墨用残页触碰纹身，纸张突然自燃。灰烬中浮现的阴兵陶俑虚影伸手抓向王铁山，被实体化的铠甲反震溃散。功德系统警告弹窗在此时抖动，加载进度跳到99.3%，整个病房的电路突然跳闸。应急灯亮起的绿光中，三名戴防毒面具的士兵踹门闯入，领队掀开面罩——青铜纹路正吞噬他左半张脸的肌肉组织。
"林先生，请配合调查。"士兵咽喉处的纹身凸起成护颈锁甲，金属摩擦声从声带位置传出。身后两人作战服被撑裂，手背铠甲长出三寸倒刺，刺尖滴落的液体腐蚀地砖发出"滋滋"声。林墨注意到他们战术靴底沾着沉船特有的青黑色淤泥，淤泥里混着槐树叶碎片。
走廊突然刮起阴风，破碎的玻璃窗涌入成团头发。陈三卦从拐角闪出，抛出的铜钱击中士兵铠甲关节缝隙："气场锁死了！走东南火位！"他道袍下摆沾着的黑血散发腐臭味，罗盘天池里的磁针已变成纺锤形状——与阿吉的变异瞳孔完全一致。安全通道铁门被青铜液体焊死，王铁山抡起灭火器砸向承重墙，砖石飞溅处露出暗门，门把手缠着的铁链与沉船里束缚城隍碑的锁链纹路相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