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稠的黑暗如蛛网般缠绕着小燕子，她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挣扎，喉间还残留着含香毒药的苦涩。记忆如破碎的琉璃，尖锐地刺入脑海——永琪的冷漠、知画的伪善、皇后的算计，还有自己从悬崖坠落时，呼啸而过的风声与撕心裂肺的疼痛。
“姑娘！姑娘你醒醒！”清脆的呼唤声如一缕阳光穿透阴霾。小燕子猛地睁开眼，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雕花帐幔，铜镜中映出她尚显稚嫩的面容，腕间还系着入宫前大杂院阿金给她编的红绳。
“这是......漱芳斋？”小燕子猛地坐起，却扯动了额角的伤口，疼得她直抽气。床边，身着淡青色长衫的尔泰正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碗，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担忧：“可算醒了，太医说你再昏迷下去......”他声音微颤，将药碗递到小燕子唇边，“快把药喝了，伤口别又崩开。”
小燕子怔怔地望着尔泰，记忆如潮水翻涌。前世，她满心满眼都是永琪，却从未留意过这个总是温柔笑着、默默守护在旁的少年。此刻，他眼中不加掩饰的关切，让小燕子鼻间泛起酸涩。
“尔泰......”她轻声呢喃，伸手握住他的衣袖，“我做了个好长好可怕的梦。”
尔泰一愣，随即柔声道：“别怕，都过去了。你昏睡这些日子，可把大家都急坏了。”他轻轻拭去小燕子额角的冷汗，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。
小燕子环顾四周，窗外阳光正好，芭蕉叶在风中轻轻摇曳，一切都停留在她初入皇宫的模样。她突然意识到，自己竟回到了被永琪射中的那一天。命运的齿轮尚未开始转动，所有的悲剧都还来得及改写。
“尔泰，你说，如果有一天我闯了天大的祸，你会帮我吗？”小燕子仰头望着他，眼神中带着几分忐忑与期待。
尔泰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：“说什么傻话，就算是天塌下来，我也替你顶着。”他的承诺坚定而温暖，如同一束光照进小燕子重生后的迷茫心底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永琪爽朗的声音：“小燕子！听说你醒了，快出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玩的！”
小燕子下意识地抓紧尔泰的手，前世的伤痛记忆让她心有余悸。尔泰感受到她的不安，不着痕迹地将她护在身后，高声应道：“五阿哥，小燕子刚醒，身子还虚，改日再玩吧。”
门帘掀起，永琪探进头来，看到尔泰与小燕子紧握的手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，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：“那好吧，小燕子你好好休息，我明日再来看你。”
待永琪离开，小燕子长舒一口气。尔泰转身重新坐回床边，目光温柔：“别想太多，先把药喝了。”
小燕子端起药碗，却在喝到一半时突然放下，认真地看着尔泰：“尔泰，以后你能不能......一直陪着我？”
尔泰怔住，心跳漏了一拍，随即笑弯了眼：“当然，只要你愿意，我便一直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