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年光阴倏忽而过,福府垂花门外的海棠又开得绚烂。康儿背着小书包蹦跳着去书院,路过回廊时突然折回来,踮脚在紫薇鬓边别了朵新摘的花:“额娘今天也要等我回来讲书院趣事!”
尔康倚着门框轻笑,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——那是紫薇去年生辰亲手所刻。待康儿走远,他上前握住妻子的手:“今日礼部事少,带你去郊外骑马可好?”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,小燕子骑着枣红马旋风般冲来,马鞍上还绑着永琪采的野莓。
“紫薇!快走快走!”小燕子翻身下马,裙摆沾满草屑,“永琪在西山发现了片野杏林,杏子甜得能把牙齁掉!”永琪牵着装满果子的竹篮,笑着向尔康递来一坛酒:“御酒坊新酿的桂花酿,正好给你们夫妇助助兴。”
五人策马穿行在春日原野,紫薇的骑术早已不是当年模样。她与尔康并辔而行,鬓发被风吹起,恍惚间又回到幽幽谷初见的场景。尔康突然勒马,指着远处山丘上的花海:“还记得你说想看漫山遍野的格桑花?我让人寻了种子,今年该开了。”
夕阳西下时,几人在溪边支起帐篷。小燕子烤糊的野兔引得众人笑作一团,永琪变魔术般从行囊里掏出糕点。紫薇靠在尔康肩头,看着天际最后一抹晚霞,轻声道:“这些年,好像把前半生的苦都酿成了甜。”
“何止前半生。”尔康将披风轻轻覆在她身上,“待康儿成家立业,我们就去大理定居。租艘小船,每天晒晒太阳、钓钓鱼,听你弹我听不懂的曲子。”远处传来小燕子的歌声,跑调的旋律却格外欢快,惊起一滩白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