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柳婳注视着青年男人纹丝不动的手——没有颤抖,没有迟疑,连瞳孔收缩的幅度都恰到好处。
她突然将水杯砸向墙壁,玻璃爆裂声惊飞窗外白鸽。
“我要见他。”
“恐怕......”
“现在。”
柳婳抓起车钥匙,“月亮湾是吧?我自己去。”
万管家终于露出一丝裂缝:“少夫人,月亮湾现在全是军方的人。”
柳婳猛地转身,发梢扫过管家僵硬的面颊:“军方?”
她逼近一步,“薄家什么时候需要向军方汇报商业事故了?”
万管家后退半步的细微动作没逃过她的眼睛。
与此同时,国防部地下七层。
银色电梯门开启的瞬间,所有卫兵同时举枪敬礼。
薄斯聿黑色风衣掠过走廊,肩章上的暗纹在冷光下若隐若现。最深处的会议室里,檀香与铁锈味交织。
“斯聿。”
红木桌后的男人抬起头,军帽下露出霜白的鬓角。
元帅戚震霆,五十六岁,左手缺了三根手指,是二十年前教会第一次刺杀留下的纪念。
薄斯聿立正行礼,袖口金属扣碰撞出清脆声响。
“记忆恢复了吗?”戚震霆用残掌摩挲着水晶盒子,里面封着一枚子弹。
“片段式恢复。”
薄斯聿声音平稳,“通过档案能串联大部分。”
戚震霆突然将盒子砸向墙壁。
水晶碎裂,子弹叮当落地。“圣裁教会已经渗透进议会了!”
他胸口剧烈起伏,“昨天情报处确认,副首相打造的忏悔室藏着通讯器。”
薄斯聿眼神微动。
这正是昨晚月亮湾被突袭的原因,那个伪装成高级会所的地方,实则是教会与政要的联络点。
“我给你人,你要多少都行。”
戚震霆推过一份名单,上面七个名字都画着血红十字,“不惜代价。”
薄斯聿没有立即接过文件。
窗外模拟日光正好移到他眉骨,在眼下投出深壑般的阴影:“需要多长时间?”
“你将以死亡状态执行任务。”
戚震霆抽出一支雪茄咬在齿间,“葬礼越隆重越好。”
“再给我三天。”薄斯聿突然说。
老元帅挑眉。
“安定我的妻子。”
他最担心的人就是她,她不安全,他不会全心全意的去执行任务。
戚震霆突然大笑,笑声震得防弹玻璃嗡嗡作响:“薄斯聿啊薄斯聿,当年你单枪匹马端掉金三角毒窝时,可没这么优柔寡断。”
薄斯聿要勾起一抹柔和,“她是我的软肋,我要确保她余生安然无恙。”
他点燃雪茄,烟雾中眼神锐利如鹰,“72小时。之后你会死在教会制造的爆炸中。”
薄斯聿转身时,听见老元帅最后一句:“别让感情成为你的弱点。”
电梯上升时,他摸出震动的手机。
屏幕上柳婳的未接来电已经累积到二十个。
最新一条短信写着:【翡翠湾的玫瑰开了,你会回来陪我一起看一次花期吗?】
他拇指悬在回复键上方,最终锁上了屏幕。
别墅里,柳婳正将餐刀插进牛排。
刀刃刺穿肉质的声音让她想起昨夜月亮湾的枪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