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砸在便利店玻璃上,洛尘擦着货架的手顿了顿。收银台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,雨点敲击声里突然混入某种金属摩擦的尖啸,像是千万根银针刮擦着他的耳膜。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星辰碎片残片,冰凉的触感让掌心泛起熟悉的刺痛。
"小哥,买包烟。"沙哑的声音惊得他转身。穿黑色雨衣的男人站在门口,帽檐下露出的半张脸布满银色纹路——和银影魔物身上的痕迹如出一辙。洛尘的瞳孔骤然收缩,货架上的矿泉水瓶突然浮空,在男人头顶炸裂成冰锥。
男人不闪不避,任由冰水顺着银纹流淌:"别紧张,我不是敌人。"他掀开雨衣,怀里蜷缩着个昏迷的小女孩,发梢滴落的却不是雨水,而是泛着蓝光的数据流,"她叫小星,能听见归墟的心跳。"
洛尘的锁链无声缠绕上手腕。三个月前银影事件结束后,城市表面恢复平静,但他总能在深夜梦见混沌深渊的低语。此刻小女孩额间若隐若现的星纹,和他记忆中初代封印者祭坛的纹路完美重合。
"跟我来。"男人将小星塞进洛尘怀里,转身冲进雨幕。怀中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服传来,洛尘咬咬牙追了出去。霓虹灯光在积水里扭曲成诡异的符号,远处高楼顶端,七个金色光点正以北斗七星的阵型缓缓转动。
"那些是新的薪火共鸣点。"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的狐妖甩了甩湿润的尾巴,蓝火在雨幕中明明灭灭,"自从银影消失,城市里就开始出现这种异常。"她突然凑近小星,耳朵警惕地竖起:"这孩子...身上有混沌核心的气息。"
暴雨突然转为冰粒。洛尘将小星护在怀里,头顶的夜空裂开蛛网状的缝隙,某种不属于人间的威压扑面而来。巷尾的垃圾桶自动排列成阵,腐烂的食物残渣化作银色触手,直指他怀中的女孩。
"小心!"焰羽的机械臂从阴影中探出,能量刃斩断触手的瞬间,小星睫毛轻颤,梦呓般呢喃:"镜子...碎了..."地面突然浮现巨大的镜面,映出截然不同的景象——洛尘的村庄完好无损,年轻的父母正在灶台前忙碌,而他戴着褪色的锁链,正伸手触碰锅里沸腾的汤羹。
"这是...虚假记忆?"洛尘的锁链不受控地发光,金色光芒与镜面银纹剧烈碰撞。镜中世界开始崩塌,父母的身影化作数据流消散,最后定格在母亲临终前塞给他星辰碎片的画面。现实里,小星突然睁开眼睛,瞳孔中流转着整个银河的光芒。
"哥哥,你看。"她稚嫩的手指向天空,冰粒在星光中凝结成微型星云,"它们在唱歌。"洛尘顺着她的指向望去,北斗七星阵型的光点中,有一处正在急速黯淡。脏辫男的月光光束突然穿透云层,却在触及光点的刹那染上墨色。
"老脏中招了!"狐妖的蓝火暴涨,却被镜面反射回来。洛尘这才发现,整条街道都被无形的镜面包裹,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会催生更多银纹触手。小星突然挣脱他的怀抱,赤脚踏上镜面,裙角扬起的数据流在空中写成古老的文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