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绵羊,终于肯来见我了?”剑疯子的声音嘶哑,却带着股奇异的温和,“你师姐当年总说你剑招太‘巧’,缺了点‘笨’劲。现在看来,她没说错。”
李长久握紧青铜剑,突然明白陆嫁嫁为什么总在练剑时对着空谷发呆——她不是在想剑招,是在想那个被世人唾骂的师傅。而这位躲在隐峰里的“疯老头”,哪是什么困兽,分明是头把獠牙藏进血肉里,默默守护着自己羊崽的老狮子。
雾气渐渐淡了,露出隐峰顶端的天光。李长久看着剑疯子手里的剑,突然笑了:“老头,你这剑藏得够深的。不过比起这个,我更想知道,陆嫁嫁那招‘星垂平野’,是不是你教的?”
剑疯子愣了愣,随即放声大笑,笑声震得碎石滚落:“好小子,果然懂她!那招啊……是她七岁那年,见着流星落进湖里,自己悟出来的。”
隐峰的风突然变得暖了,带着山外桃花的香气。李长久知道,等他们走出这片雾,有些被尘封的真相,该见见光了。而那头藏在隐峰里的“老绵羊”,终于要把他守护了多年的“剑心”,交还给该得的人。
剑疯子的笑声还没散,石壁上的画像突然渗出鲜血,顺着裂痕往下淌,在地面汇成个诡异的符文——那是瀚池真人留在天窟峰的“锁灵印”,李长久在峰底见过一模一样的。
“他果然在监视这儿。”卢元白脸色一沉,把酒葫芦捏得咯吱响,“这老狐狸,连老疯子的坟头都不放过。”
剑疯子却不恼,用剑尖挑起那摊血,符文在剑上烧得滋滋响:“他怕的不是我,是嫁嫁。那丫头的剑里有‘光’,能照出他心里的‘蛆’。”他转头看向李长久,眼神突然锐利起来,“你突破枷锁时用了‘彼岸’,对吧?那东西是叶婵宫给的?”
李长久挑眉:“怎么,不可观的事,你也想插一脚?”
“我不想插任何人的脚,我只想护好天窟峰。”剑疯子的剑垂了下去,剑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,“但这世道,护着点东西总得选边站。你是帝俊的碎片,赵襄儿是羲和的影子,叶婵宫握着‘生命’权柄……你们这群小家伙,手里攥着的可不是自己的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