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接剑。”李长久忽然扬声。
雨幕中,一道白影破空而来。陆嫁嫁的声音清冽如冰泉:“早说过,别惹悬日峰的人。”她落在李长久身侧,先天剑体在雨中散发出淡淡的莹光,手中长剑“流霜”已然出鞘,剑气将剩余两位长老逼得连连后退。
李长久把碎星抛给她,自己则弯腰捡起那柄掉落的长剑,掂量了两下:“没办法,谁让柳二师姐赌品太差,非塞个烫手山芋给我。”
陆嫁嫁接住碎星,指尖抚过剑鞘上的纹路,眸色微沉:“瀚池真人想要的,从来不是剑。”她抬眼望向街尾,那里的灵力波动愈发浓重,显然还有更强者隐藏在暗处。
李长久耸耸肩,将捡来的长剑扔回给那名长老,拍了拍手上的雨水:“那就让他来拿。”青衫在雨里猎猎作响,少年的笑容里,藏着只有陆嫁嫁能看懂的锋芒——那是经历过一世背叛、重生归来的底气,也是即将撕开这潭浑水的决绝。
雨还在下,长街的灯笼忽明忽暗。但李长久知道,这场雨过后,谕剑天宗的水,该彻底清一清了。而他手中的剑,也该染上第一抹属于这一世的血色了。
雨幕深处传来一声冷哼,像冰锥砸进滚水里。
“陆嫁嫁,你当真要护着这来历不明的小子?”薛寻雪的声音陡然拔高,无眼虎的气息在她周身炸开,雨水被震得四散飞溅,“他身上的枷锁未解,连入玄境都算不上,留着只会给天谕剑宗惹祸!”
陆嫁嫁横剑身前,流霜剑的寒气让周遭雨丝都凝了层薄冰:“天窟峰的弟子,轮不到悬日峰来教训。”她瞥了眼李长久,见他正低头研究鞋尖沾的泥点,气不打一处来,又补了句,“何况,他现在是我亲传弟子。”
“亲传?”薛寻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你忘了剑疯子的下场?当年他就是护着个‘异类’,才落得被四峰镇压的地步!”
这话戳中了陆嫁嫁的痛处。她握着剑柄的指节泛白,先天剑体的光芒忽明忽暗。李长久却忽然抬头,冲薛寻雪咧嘴一笑:“薛峰主这话不对。剑疯子前辈是被人算计,可不是什么‘护着异类’——哦,说起来,算计他的人,此刻说不定正躲在哪个地洞里,听着咱们说话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