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法则石碑的刹那，“启明号”仿佛坠入沸腾的能量海洋。周围的时空失去了常规的维度概念，时而化作流光隧道，时而凝结成晶体迷宫。林深紧握着操控杆，发现控制台的星图已完全失效，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变换的法则公式，这些公式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重组，每一次变化都让船身遭受不同法则的冲击。
“船壳温度正在飙升！”艾拉的光轮投射出全息屏障，将一组组法则参数实时解析，“这里的能量流是所有宇宙法则的混合体，它们在不断碰撞湮灭，就像一锅煮沸的法则浓汤。”
苏璃的紫色结晶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，她痛苦地按住额头：“太多声音了……每个法则都在呐喊，它们想争夺主导权。”她掌心的结晶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，显然正在承受巨大的压力。
林深立刻将金色结晶贴在苏璃的手背上，两股能量交织的瞬间，船身的镜面纹路突然泛起涟漪。那些狂暴的法则能量在接触镜面时，竟像水流遇到礁石般分流，在船尾形成两道螺旋状的光带。
“是平衡法则在起作用！”林深恍然大悟，“就像太极图的阴阳转化，我们可以用共鸣之力引导这些法则流，而不是对抗它们。”
他重新调整操控台，将金色结晶的能量频率调至与法则洪流同步。“启明号”开始随着能量波的节奏上下起伏，船身的镜面纹路如同呼吸般张合，每一次收缩都吸收少量法则能量，再通过舒张将其转化为前进的动力。
这个过程中，林深不断在镜面上看到各种碎片化的景象：有的宇宙里，文明用战争统一了所有法则；有的世界中，生命选择自我湮灭来换取永恒的平衡；还有一个轨迹里，“启明号”的船员们放弃了探索，在万域之树的荫蔽下度过了平静的一生。
“这些都是法则洪流中沉淀的记忆。”艾拉的光轮突然捕捉到一段清晰的影像——那是灰袍人年轻时的模样，他正站在法则熔炉前，手中握着半块与石碑上相同的符文碎片。
影像中，年轻的灰袍人将碎片投入熔炉，熔炉的火焰瞬间变成黑白双色。“失衡不是罪恶，”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，“是平衡还没找到自己的形状。”这句话说完，他的身影便被火焰吞噬，只留下一缕灰烟融入熔炉的法则核心。
“原来灰袍人早就接触过终极法则。”苏璃的声音带着释然，“他当年的‘同化’，或许也是一种探索平衡的方式，只是走了极端。”
就在这时，法则洪流突然掀起巨浪，一道由纯粹毁灭法则构成的水墙当头砸下。林深迅速将船身侧翻，镜面纹路全力运转，试图将毁灭能量转化为动力。但这次的能量过于狂暴，船身右侧的镜面瞬间崩碎，三分之一的控制台陷入瘫痪。
“动力系统受损！”艾拉的警报声尖锐刺耳，“我们正在失去对法则流的引导！”
“启明号”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，朝着一处法则旋涡坠去。林深在混乱中瞥见漩涡中心——那里悬浮着无数艘破损的星舰残骸，每艘残骸上都刻着不同文明的标记，显然都是在探索终末之墟时失败的先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