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**娘子——!娘子醒了!娘子醒了啊——!!!**” 他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,声音洪亮得几乎要掀翻屋顶,震得窗棂嗡嗡作响,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能照亮整个圣山的、傻气又灿烂无比的笑容,眼睛亮得惊人。
他猛地俯身凑到林婉儿眼前,那张胡子拉碴、写满狂喜的大脸几乎贴到她鼻尖,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。巨大的喜悦冲击下,他完全忘记了分寸,像个得到了稀世珍宝的孩子,只知道用最原始的方式表达激动。
林婉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“音波攻击”和近距离“视觉冲击”弄得措手不及。刚从绝对寂静的意识海回归,这巨大的声响和近在咫尺的、过于生动的脸,像是一股蛮横的暖流,瞬间冲垮了她所有残留的、试图维持冷静自持的念头。
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、用尽了刚恢复的一点力气,猛地抽回被范行握着的手(虽然没完全抽出来),另一只手想也没想就抵住了他过于靠近的胸膛,试图把他推开一点点距离。同时,一句带着浓浓鼻音、沙哑又无比自然的嗔怪脱口而出:
“**你个笨蛋!吵死了…耳朵都要聋了…**”
声音不大,甚至因为虚弱而有些气短,但那语气里的嫌弃、无奈,还有一丝被吵到的真实恼意,鲜活无比,是绝对属于“林婉儿”这个人的反应,而不是那个计算一切的冰冷大脑。
范行被骂了,却笑得更大声了,简直像中了头彩。他非但没退开,反而顺势一把抓住了林婉儿抵在他胸前的手,紧紧握在双手掌心,激动地语无伦次:“对对对!我是笨蛋!娘子骂得好!骂得对!再骂两句!哈哈哈!醒了就好!醒了就好啊!” 他眼眶瞬间就红了,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哽咽,但那笑容却灿烂得晃眼。
林婉儿被他这“挨骂还开心”的无赖样子弄得又气又好笑,刚想再说点什么,目光却习惯性地扫过范行身后——那是房间一角临时放置的一个小型、结构精巧的机关造物,似乎是某种用于监测生命体征或稳定环境能量的装置。以她天才的洞察力,几乎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装置核心部件极其细微的安装偏差。
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,一句带着专业审视和轻微“恨铁不成钢”意味的吐槽,无缝衔接地溜了出来,语气还带着点刚骂完人的余韵:
“**…还有,那个‘圣山共鸣仪’…你看它偏了整整一度三十七分!**” 她抬了抬下巴,示意那个装置的方向,秀气的眉头习惯性地微蹙,逻辑本能瞬间上线,精准得如同标尺,“**就这角度,它真能稳定输出圣山之力?能量逸散率起码超标百分之十五,笨死了…**”
前一秒还在为娘子“有人味儿”的骂声而狂喜哽咽的范行,听到这无比熟悉的、带着精确数据和逻辑批判的“技术性吐槽”,整个人像是被巨大的幸福彻底淹没了。他猛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无辜的共鸣仪,又转回头,看着床上虽然虚弱、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几分锐利和“挑刺”本能的林婉儿,巨大的喜悦和安心感让他几乎要手舞足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