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范行的大嗓门由远及近:“喂喂喂!你们仨躲这儿密谋什么呢?是不是嬴驷又在教唆我家婉儿怎么整治我?”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,额前碎发飞扬,桃花眼在嬴驷和婉儿身上扫来扫去,带着新郎官的兴奋和一点点被“娘家人”排挤在外的小小狐疑。
林婉儿瞬间恢复了平日的清冷神态,仿佛刚才那段平静的叙述从未发生,只是耳根处那抹未褪的红晕似乎更深了一点。
“行儿!” 范夫人的声音带着笑意从范行身后传来,“别打岔!快过来!瞧你这发冠歪的!” 她风风火火地出现,一把揪住范行的耳朵,把他拉得龇牙咧嘴,注意力瞬间转移。“哎哟我的小祖宗!这都什么时候了!你爹在正厅脸都快笑僵了,就等你这个新郎官呢!” 她一边给儿子整理那身繁复华丽、绣着精密齿轮与火焰云纹的玄色礼服,一边数落,“瞧瞧你这桃花眼,平时勾搭姑娘挺灵光,今儿怎么跟蒙了层油似的?紧张了?”
“娘!轻点!耳朵要掉了!” 范行一边护着耳朵,一边还不忘朝我们这边投来一个“你们等着瞧”的眼神,“谁紧张了?小爷我范行,机关城小霸王,什么场面没见过?娶个媳妇儿而已……” 声音越说越小。
范夫人噗嗤一笑,眼波流转看向林婉儿:“哎呀呀,婉儿姑娘,多俊的姑娘!瞧瞧这眉眼,这气度,便宜死我家这头猪了!” 她亲热地挽起林婉儿的手。
林婉儿任由范夫人挽着,表情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理性淡漠,但脸颊上的红晕更明显了。“伯母过誉了。” 她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冷静,“范行他……自有其优长之处。”
“优长?对对对,猪也有猪的长处,拱白菜那是一绝!” 范夫人笑得花枝乱颤。
我走到林婉儿身边。她似乎因我的靠近而微微放松了一瞬紧绷的肩线。我能清晰地看到她脸颊上那层生理性的红晕,以及她眼中强自镇定的理性光芒。怀中冻硬的杏仁酪似乎又传来一丝微弱的冰凉甜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