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须在镜阵被彻底吞噬前——
“以彼之怨,污彼之镜!开!”我厉喝,反手抽起嗡嗡震动的犀角梳。梳齿尖端一点精芒,不是刺向凶鱼,而是以巧劲狠绝地挑入那最前几条人面鱼额间的血肉钉孔!
噗嗤!腐腥的污血混合着源自远古海洋深处被钉入“永恒窒息”的无边怨气,被梳齿引动,如墨泼溅!乌黑浑浊的海怨之气咆哮着喷涌而出,不是毁灭,而是污染——精准地污向了啃噬最猛烈处的镜子!
镜面被“活物”的怨毒浸染,那些啃食时空的凶鱼动作猛地一滞,它们污血泼洒的镜面迅速变得污浊不堪、甚至渗出缕缕带有远古气息的腥膻,如同墨囊染污的水晶!
最后的逆写仍在继续!血泪混合着左手的星髓与泼洒的污秽海怨,勾勒出符咒的终极一笔!
轰!!!
所有咆哮、所有碎裂、所有怨毒与挣扎,刹那间定格。无数闪烁的镜像被无形巨力拉扯、扭曲、挤压、融化,最后再骤然凝固!浊黄色的晶核凭空浮现,核心一点暗红血泪混着乌黑海怨缓缓旋转流动——如史书中曾记载的、孝公溅在社稷玉上的那道“天子血琥珀”重现人间!只是这枚“琥珀”更大,也更污浊,内里冻结着无数凝固的残影与扭曲挣扎的人面鱼群!
“呼……噗!”我半跪在地,咳出带星屑的淤血。沉重的意志压下,那枚令人心悸的污黄晶核缓缓沉降,最终悬停在左手背那螺旋状焦黑灼痕之上不过一寸处,如同一个无形的、沉重且危险的枷锁。其中,冻结的人面鱼额上的钉孔清晰可见,那是范行断骨镇魂的代价,也是如今禁锢一切的锚。
还没等喘息吐匀,脚下的地脉开始轰鸣。视野被强行拔升、拉伸!
整座蛰伏的虚界神庙,如同坠落的星辰,竟沉入了三百里外山崩地裂的骊山地宫最深处!眼前再无它物,只有汹涌如实质熔浆般的金色龙气,在这恢弘诡谲的神殿核心咆哮、沸腾!刺目的金光是唯一的光源,将中央那巨大的青铜祭坛映照得如同魔域神只的王座——这正是范行骨钉所化青铜巨椁的核心展开而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