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宋志再次踏入这座抗战中心,战时的陪都,已经进入了四月。
1940年春的雾都,笼罩在浓雾与硝烟交织的阴霾中。
嘉陵江畔的吊脚楼群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青石板路上泥泞未干,挑夫们弓着背将米袋从码头运往市区,扁担吱呀声混着江轮汽笛刺破雾气。
朝天门码头挤满了逃难者,裹着蓝布衫的妇孺坐在包袱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对岸的山影。
较场口茶馆里,穿长衫的商贾压低声音谈论战况,铜壶嘴喷出的白雾很快消散在潮湿空气中。
防空洞口张贴的"精神堡垒"海报被雨水浸得发皱,报童在宪兵哨卡前兜售《大公报》,头版"枣宜会战"的铅字沾着茶渍。
南山一棵松的了望塔上,望远镜里可见江北机场跑道上停着修补后的米式霍克战机,地勤人员正往弹舱装载新到的苏制炸弹。
入夜后,空袭警报突然撕裂山城。探照灯柱在云层中扫射,高射炮火映亮储奇门码头堆积的桐油木箱。
防空洞里,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学生紧紧攥着《论持久战》油印本,隔壁婴儿的啼哭被老人用川剧唱腔哼的摇篮曲覆盖。
子夜时分,燃烧弹的火光将下半城照得通红,观音岩防空洞外,挑水工用竹竿挑起湿棉被扑打蔓延的火星,水桶撞击声与远处嘉陵江的涛声混成一片。
次日清晨,雾散处露出被轰炸的十八梯废墟,戴斗笠的僧侣正在残垣间捡拾《金刚经》残页,而民生公司轮船的汽笛声又在江面响起,载着新一批西迁的工厂机器和师生,溯江而上驶向陪都的心脏。
1940年春的雾都,正处于全面抗战的关键时期。
作为华夏的战时陪都,雾都在这一时期承受着倭寇持续不断的空袭压力。
从1938年2月18日至1943年8月23日的雾都大轰炸期间,倭寇共出动飞机9513架次,实施轰炸218次,投弹枚,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。
此时正值这一黑暗时期,雾都市民生活在空袭的阴影下,城市基础设施遭受严重破坏,大量市民颠沛流离。
抗战爆发后,重庆人口呈现爆炸式增长:
1937年:约47万人
1938年:增至53万人
1945年:突破100万大关
1940年春,这种人口增长趋势仍在持续,主要来源于?华夏蓝党政府各部门及附属机构陆续迁至雾都,与?企事业单位转移?。
华夏东部沿海地区的工厂、银行、报社等为躲避战火迁至雾都,同时受战争影响,大量平民从沦陷区逃往雾都避难。
而雾都还承担着重要的战时人员培训任务。如?中央训练团?,每期培训约1000名党政军骨干,培训期一个月,结业后回原单位工作。
还有?华夏政府军事人员的调动?,作为战时指挥中心,雾都频繁进行军事人员调配和部署。
这时候的华夏蓝党政府正积极筹备将雾都正式确立为陪都(最终于1940年9月6日明令公布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