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金承业回来了。
清早,姜云舒刚梳洗完,就隐约听见楼下传来金承业说话的声音,带着一股子掩不住的疲惫。
她心里一动,扶着腰,慢慢走到楼梯口。
还没下楼,夫妻俩的争辩远远传来。
“……那边咬死了不松口,条件太苛刻,简直是趁火打劫!”
客厅里,金承业压着嗓子,话里带着火气,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憋屈。
林珑的声音立刻跟上,满是焦心:
“那可咋办?总不能真看着……还没转机吗?再拖下去损失不是更大?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
金承业心力交瘁道:
“可厂子里多少人指着这碗饭呢,要是真……实在不行,就只能把那个分公司割了……”
“不行!”
林珑一听这话,声音猛地拔高,心疼得不行:
“厂子没了,我们也就亏点钱,可那么多工人怎么办?下岗?这不是他们的错啊!咱们得管,不能就这么……”
后面的话像是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,只留下一声沉沉的叹息。
姜云舒扶着楼梯扶手的手指紧了紧。
看来金家生意上的麻烦是真不小,伤筋动骨了。
想到昨晚那封信,她深吸一口气,定了定神,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,一步一步走下楼梯。
“爸,妈,早。”
她声音清亮,打破了楼下凝重的空气。
金承业和林珑同时转头,看见她,脸上的愁云惨雾瞬间散了,换上了关切,好像刚才那些话都是姜云舒听岔了。
“云舒起来了?咋不多睡会儿?身子感觉咋样?”
林珑几步上前,小心地扶住她胳膊,眼神里全是担忧。
“好多了,妈,睡得很踏实。”
姜云舒笑着应了,目光转向金承业,自然的问道:“爸,您回来了?事情……还顺当吗?”
金承业虽然语气温和,眼里的疲惫却藏都藏不住:
“嗯,回来了,事情有点缠手,不过你别操心,能摆平,你就安心养胎,把自己和孩子顾好最要紧。”
他轻描淡写,显然不想多说。
“嗯,那就好。”
姜云舒点点头,没再追问。
她转向林珑,从口袋里掏出昨天抄下的那个账户地址递过去:
“对了妈,昨天清点王妈藏的那些脏钱,除了钱,还翻出个信封,里面就写了这个地址,是临市的一个银行户头,看着挺蹊跷的,您看要不要找人查查?”
林珑接过纸条,瞥了眼那陌生的地址,眉头皱了皱。
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金承业那边火烧眉毛的大麻烦,精力早就耗干了。
一个被赶走的恶仆藏的东西,在她看来实在不是啥紧要事。
不过……临市的话,确实需要查查。
而且,这是姜云舒给她的纸条,必须要认真对待。
她把纸条搁在茶几上,拍拍姜云舒的手:“好孩子,有心了,妈知道了,回头让人瞅瞅,你快去吃早饭,别饿着了。”
金承业也顺着关心了几句姜云舒的身体,就匆匆转身进了书房,继续忙活去了。
姜云舒看着林珑憔悴的神情,没再多打扰,转身往餐厅走。
线索已经递出去了,至于金家父母查不查,就不是她能管的事了。
毕竟,这事和养子金建华有关,说多了,反倒显得她目的性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