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!”
毕竟是养了二十几年的养子,乍然听到这个消息,林珑猛地站起,脸上血色尽褪。
金承业的眉头早已拧成死结,眼中还有刚刚的怒火未消,此刻又添上浓重的烦躁与不信。
他重重一拍桌面,厉声道:
“又演?!有完没完!刚走一个装流产的,又来个装摔断腿的?真当我金承业是傻子,由着他们轮番作戏?!”
他端坐不动,根本不信,一顿好端端的家宴能让两个人接连“出事”。
但管家急得直跺脚:
“老爷,真不是装的!我亲眼看见大少爷从二楼转角摔下来,头都磕破了!不像假的啊!”
他比划着描述,形容的画面骇人。
姜云舒心头一凛。
管家描述得如此具体,细节清晰,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。
她迅速看了陆时安一眼。
陆时安接收到妻子的眼神,立刻沉声道:“走,去看看。”
他行动力极强,话音未落,人已起身,行动如风,同时下意识地将姜云舒护在身侧。
无论真假,总要先确认。
眼看两人疾步离开,林珑哪里还坐得住?
“我……我也去!”
她慌忙跟上,声音都在发颤。
金承业看着妻子仓惶的背影,又瞥见地上那块周世山留下的假血包,最终重重叹了口气,阴沉着脸也跟了出去。
四人疾步来到客厅。
通往二楼的楼梯转角处,景象触目惊心。
金建华真的摔了,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他的身下洇开一大滩暗红黏稠的鲜血,并且还在缓慢地扩大。
他双目紧闭,气息微弱,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一股未散尽的白酒味,弥漫在空气中。
陆时安身为军人,反应迅捷,他迅速蹲下,探颈动脉,查伤口,动作精准利落,眉头锁紧:
“脉搏微弱,失血严重。”
紧随其后的林珑看到这惨状,双腿一软,几乎瘫倒,被赶来的金承业一把扶住。
金承业看着那汹涌的鲜血,倒吸一口凉气,先前的怀疑瞬间烟消云散,被巨大的震惊取代。
“快!快叫救护车啊!”林珑颤声道。
“来不及了!”
姜云舒的声音斩钉截铁的响起。
她快步上前,蹲在金建华另一侧。
神医眼开启,伤情尽收眼底。
粉碎性骨折,伴有大血管破裂,失血量极大,濒临休克,头部还有轻度脑震荡。
若不止血,人根本撑不到救护车来!
“时安,帮我按住他上臂近心端,用力!”
姜云舒语速飞快,还没说完,双手已利落地撕开金建华伤口周围的裤管,露出更完整的创面。
这一刻,她眼神专注锐利,动作没有丝毫迟疑。
在她眼中,躺着的不是那个心思深沉的仇人金建华,仅仅是一个命悬一线,急需救治的伤者,医者天职压倒了一切私人恩怨。
陆时安亦是如此,他眼中虽有冷意,手上按压动脉的动作却沉稳有力。
他是军人,军人的责任让他同样选择了先救人,后论是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