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如果出厂加个‘老店专用模式’,成本不到三十块。”刘好仃把笔拍在桌上,“三十块,换一年省一百五十万,生产组会算不过来?”
小王咧嘴笑了:“他们不是算不过来,是没想到这也能算。”
“现在想到了。”刘好仃撕下白板上的纸,“下午去找生产组,拿这三款机试点。不是求他们改,是告诉他们——客户不是不想换新,是怕换了新,日子对不上。”
老黄没再反驳,只嘟囔一句:“要是机器真能记住人怎么活,倒也算有点本事。”
下午两点,生产组会议室。
组长听完方案,手指敲着桌面:“你们的意思是,让机器迁就人的习惯?”
“不是迁就。”刘好仃把维修日志推过去,“是匹配。就像鞋磨脚,不是脚有问题,是鞋不合。我们做鞋的,总得知道谁走路外八字。”
组长翻了几页,停在一张记录上:“‘客户说,它比儿子靠谱’——这也算数据?”
“不算数据,算现象。”刘好仃指着另一行,“但这台机器三年没换程序,用户自己手写操作贴士贴在面板上。这种人,你给他换台智能的,他反而不会用。”
会议室安静了几秒。
组长抬头:“你们要改出厂设置,得有标准。总不能每台都按客户脾气来。”
“我们建个标签库。”小李打开投影,“‘依赖型’用户,预设固定程序;‘仪式感’用户,保留启动音和节奏;‘代际共用’的,比如传给子女的,加个‘记忆备份’功能,能把老参数导到新机上。”
组长盯着屏幕看了很久,最后点头:“三款试点,可以做。但有个条件——数据要闭环,出了问题,你们自己兜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刘好仃收起本子,“明天就开始。”
回程路上,小王一直盯着窗外。
“想啥呢?”刘好仃问。
“我在想,”小王转过头,“如果哪天我也退休了,会不会也跟谁说‘这破班虽然累,但它陪我熬过最难的日子’?”
“会。”刘好仃说,“只要你在乎过,总有人听见。”
晚上八点,刘好仃回到车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