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林低头翻记录:“东南亚客户经常用表情包,日本客户从不用;北欧客户喜欢附件清单,巴西客户更爱语音留言……这些也算数据吗?”
“算。”刘好仃点头,“以前我们管货,现在得学会听人说话。哪怕他们说的不是中文。”
他走到火种墙前,撕下那张空白便签,换上新的——上面只写了一行小字:“先听清,再开口。”
阿芳盯着屏幕,忽然轻声说:“土耳其代理刚回邮件了。”
刘好仃走过去。邮件正文很短,但附了一张照片:一间亮堂的办公室,白板上用马克笔写着“beklenen hizmet”,下面还画了个笑脸。背景里,几个员工正围在一起讨论什么,桌上摆着茶杯和文件夹。
“他们愿意交换数据。”阿芳说,“只要我们承诺优先处理他们的紧急物流请求。”
“不是‘只要’。”刘好仃摇头,“是‘还记得’。”
他拉出抽屉,取出一本旧笔记本,翻到一页泛黄的纸——三年前,这家土耳其代理曾写信说:“准时,是对商人最大的尊重。”
他扫描了这页纸,连同那封旧邮件截图,一起附在回信里。正文只有两句话:
“我们记得您说过的话。
现在,想多懂一句。”
发送键按下的瞬间,外面开始下雨。雨点打在玻璃上,斜斜划过,像某种密码。
接下来三天,调度室成了“时区战场”。墙上贴满了各洲作息表,红笔圈出黄金响应时段;电脑屏分成四块,分别显示欧美、中东、东南亚、南美的客户咨询热力图;小林甚至买了个世界时钟挂件,每小时自动报时,声音还带口音。
“日本客户集中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发问,”阿芳汇总数据,“但我们的回复高峰在下午两点——他们已经下班了。”
“巴西客户喜欢在午休时间发语音,”小林补充,“可我们系统自动转成文字,漏掉了语气里的急迫。”
最让人意外的是中东区域。同一组产品,阿联酋客户关注“交付仪式感”,沙特客户却更在意“沟通层级是否匹配身份”。
“这不是服务难做。”刘好仃站在白板前,手指敲着“karama”这个词,“是人家把信任当瓷器端着,我们却当成塑料杯随便搁。”
他调出新做的“需求语义矩阵”——横轴是“功能需求”到“情感需求”,纵轴是“即时响应”到“长期关系”。各国客户的典型诉求被标成不同颜色的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