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芳眨了眨眼:“下周观察日,就这么放?全量?”
“全量。”刘好仃点头,“好坏都看,沉默也算回应。”
观察日当天,会议室的投影轮播着新传回的二十多张照片。有日本高中生刻的“受験顽张る”,有柏林艺术家用蚀刻笔画的小鸟,还有一对老夫妇在瓶身并排刻了名字和结婚年份。
小林突然“咦”了一声。
屏幕上出现一张新图:瓶身刻着两个大写的“WTF”,力道深得几乎要裂开玻璃。
阿芳皱眉:“这算破坏吗?要不要拉黑?”
小林却笑了:“IP地址在芝加哥,上传时间是昨晚十一点,附了段语音留言——‘你们这瓶子真结实,我使劲砸都没碎。但槽还在,我就刻了这个。后来想想,其实我就是想让人知道我生气了。谢谢你们让我说了。’”
会议室静了两秒。
刘好仃点点头:“挺好。真话开头,往往难听。”
他转身走到白板前,写下三行字:
沉默不是拒绝,是还没准备好开口。
骂人不是敌意,是愿意信任你听。
不回应,也可能正在酝酿。
“我们不急。”他说,“等得起。”
销售部的电话就是在这时打来的。
“刘工,曼谷那边问,为什么只有十分之一的瓶子带槽?是不是限量款?客户已经开始互相打听,有人愿意加价买。”
刘好仃看了眼墙上的生产排期表,又看了眼投影里不断跳动的新上传提示。
“告诉他们。”他顿了顿,“不是限量,是试音。等听清回声,再开大喇叭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:“那接下来怎么排?”
“下一批,每个市场加10%。”他说,“另外,包装里加一张半透明纸,印一句话,三种语言——‘这里,等你说。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