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修,一个拼。”他说,“都不是原样复刻,但都留下了‘看得见的痕迹’。我们不做文化输出者,做文化接口提供者。”
“接口?”阿芳问。
“对。”他拿起笔,在白板中央画了个U形槽,“不规定内容,但规定深度、弧度、材质。工艺上尊重,表达上自由。就像写字,我们给纸和笔,写什么,由用户定。”
小林忽然笑了:“所以品牌故事,是用户和瓶子一起写的?”
“没错。”刘好仃点头,“我们不编故事,我们造机会。”
老张盯着那U形槽看了好久,终于在成本表背面写下一行小字:“接口结构——3.7%可承受”。
窗外,暮色悄悄爬上玻璃幕墙,会议室的灯光映在上面,像一排排微缩的瓶子在夜里亮了起来。
刘好仃站起身,走到白板前,写下三组词:
看见 → 尊重
留空 → 邀请
透明 → 共创
“我们不教人怎么想。”他转身,声音不高,却像敲在玻璃上,“我们只问一句:你要不要说?地方,我们给你留着。”
阿芳深吸一口气:“那方案名呢?”
“就叫‘共生设计’吧。”小林合上电脑,“产品活着,文化才活着。”
老张没说话,默默把“3.7%”旁边的三角符号擦掉,画了个“∞”。
刘好仃低头,在草图背面写下六个字:让瓶子自己说话。
他折了个角,夹进笔记本。
“接下来,”他说,“我们得决定一件事。”
众人抬头。
“我们愿意为‘不替别人说话’,做到哪一步?”
阿芳刚要开口,手机震动了一下。她低头看了一眼,是质检组的消息:“新下线的带槽瓶,有三只底部凹槽偏移0.2毫米,是否返工?”
她抬头:“刘工,这算不算接口失效?”
刘好仃没立刻答。他拿起一只样品,对着灯看。那道槽细如发丝,偏了那么一丁点,像一句悄悄改了语气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