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芳低头记下这句话,笔尖一顿,在“共情”两个字下面画了个小小的猫爪印。
小林忽然停下敲键盘的手指:“等等,我有个问题。”
“说。”刘好仃擦白板的动作没停。
“要是用户发了个级视频,说‘你们瓶子割手’,但我们查了真不割手——这咋办?”
刘好仃停下动作,看着白板上残留的水渍慢慢蒸发,像是阳光在吃字。
“那就拍个视频,”他说,“找只猫,让它趴在瓶子上打盹,背景放孩子唱歌。”
阿芳一愣:“又是猫?”
“不是猫重要,”刘好仃笑了,“是用户觉得它重要。”
老张点头:“懂了,咱不是卖玻璃瓶,是卖‘连猫都愿意赖着不走的生活感’。”
小林拍大腿:“这比写道歉信有意思多了!”
阿芳看着自己刚写的“级归档标准”,忽然觉得那些冷冰冰的分类也有了温度——原来每条差评背后,都有个想被听见的声音。
阳光这时已经移到打印机旁边,照在刚打出的方案封面上。油墨还没干透,摸上去有点黏手,像春天刚剥壳的鸡蛋。
刘好仃把文件夹合上,轻轻拍了拍封面,像是安抚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。
“方案定了,不代表万事大吉。”他说,“接下来才是真功夫。”
没人接话,但三个人都坐直了。
阿芳把猫爪印记在纸边,小林把表情包模板发进群聊,老张默默把饭盒盖子擦干净,放回原位。
刘好仃没再说什么,只是走到窗边,把那张写着“”的便签重新贴好,这次贴得更牢,还用胶带封了边。
风吹进来,纸角翘起,像一只想飞的小蝴蝶,终于敢动了。
老张这时忽然开口:“刘哥,要是用户真带特产来……咱们能不能换个新桌子?”
刘好仃没答。
他只是把饭盒盖子打开,里面还剩半块冷馒头,落在水泥地上那道浅灰色的印子上——不是昨天的灰,是今早打印机清空废粉时漏出来的,细得能飘起来。
阳光穿过窗缝,落在旧饭盒上,油渍折射出彩虹色的光斑,像一面微型旗帜,在风里轻轻晃。
老张弯腰,捡起馒头,朝厂门口那张旧桌子走去。
阳光落在他肩上,像披了件旧外套。
打印机咔哒一声轻响,像是有人轻轻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