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想着一口吃成胖子,咱们现在是找门,不是破门。”
阿芳低头记笔记,手指有点酸,脑袋也有点沉。她在“A类”名单下写下越南那家企业的名字时,手一滑,又差点写成“泰国”。
这次她自己发现了,轻轻“哎”了一声。
刘好仃听见了,没说什么,只顺手把今天收到的第一张外文名片贴在白板“越南”区域中央。名片边缘有点卷,像是被人握了很久才递出来。
“这就是起点。”他说,“不是终点,也不是保险箱,就是一个开始。”
阿芳看着那张名片,忽然觉得,原来找钥匙的路上,不怕走错一步,怕的是不敢迈出第一步。
晚上九点,大家陆续离开。刘好仃最后一个走,顺手关灯。走廊灯光昏黄,照着他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根不肯倒下的旗杆。
他站在电梯口等,手里还拿着那份泛黄的旧计划书。纸页粗糙,边角卷起,像一本被遗忘的小说。
电梯门开了,里面空无一人。
他走进去,按下“1”楼。
就在门即将合拢的一刹那,他忽然转身,把那张外文名片从白板上揭下来,小心翼翼夹进旧文件夹里。
“以前是我们怕花钱。”他低声说,“现在是我们怕错过。”
电梯开始下降,灯光在他脸上晃动,像水面波纹。
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文件夹封面,节奏平稳,像车间里老师傅打磨玻璃的节奏。
心里平,手才稳。
门不对,白搭;但至少,我们已经在找钥匙的路上了。
电梯“叮”一声停住,门缓缓打开。
门外站着一个穿制服的酒店服务员,手里捧着一叠资料,抬头看他。
刘好仃迈出一步,把文件夹抱紧了些。
服务员问:“先生,请问您是参加建材展的刘先生吗?有人留了东西给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