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个屁。”刘好仃摇头,“他们哪管这些,只关心自己手上这一摊子做得顺不顺。”
“那要不要找他们聊聊?”小周插话,“让他们也参与进来?”
刘好仃想了想:“行,明天下午开个会,请各班组的组长都来。”
第二天下午,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。十几个一线班组长围坐在长桌旁,有人低头玩手机,有人打哈欠。
刘好仃清了清嗓子:“各位,今天不是开会训话,是想听听大家对成本的看法。”
没人应声。
“我知道你们平时干活儿累,成本这玩意儿听起来太虚。”刘好仃笑了笑,“但我给你们讲个小故事吧。”
众人这才抬起头。
“我刚进厂那会儿,师傅教我省下一滴油。他说,一滴油看着不起眼,但一年下来能省出一辆自行车的钱。我当时不信,后来我算了算,还真差不多。”
底下有人笑了。
“所以啊,成本不是老板的事,是我们每个人的事。”刘好仃继续道,“你们每天都在生产线上,肯定看到过不少浪费的地方。比如说,玻璃边角料是不是经常被扔掉?”
一个年轻的切割工举手:“我们那儿确实很多边角料,没人回收。”
“还有没有别的?”刘好仃鼓励地问。
“有一次设备漏油,修都没人修,就那样跑了三天。”另一个工人说。
“还有材料搬运的时候,明明可以一次搬两箱,非得一趟一箱,多跑好多趟。”有人补充。
刘好仃认真听着,小王在一旁飞速记录。
“谢谢大家。”刘好仃最后总结,“你们说的这些,都会反映到成本里。咱们一起努力,才能把钱花在刀刃上。”
散会后,刘好仃回到办公室,桌上放着老李送来的最新数据。
他翻开一看,果然,第三季度的能耗曲线陡然上升,但备注栏一片空白。
“奇怪。”他喃喃自语。
小王凑过来看:“会不会是那段时间生产线出了什么问题?”
“我去查查当时的维修记录。”刘好仃站起身,拿起笔记本就要往外走。
这时,小周拿着一张票据走进来:“刘哥,这张票据有点意思。”
“怎么了?”刘好仃接过。
“你看这儿。”小周指着一行模糊的手写字迹,“‘非标准供应商’,这是什么意思?”
刘好仃盯着那几个字,眉头慢慢拧了起来。
打印机仍在嗡嗡作响,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斜斜洒在桌面上,映出一张张泛黄的票据,像沉默的证人,静静等待真相浮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