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好仃翻开一看,果然字迹潦草,而且有几页明显被涂改过。
他没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,然后转身往外走。
“去哪儿?”班长问。
“去废料区看看。”刘好仃淡淡地说。
废料堆里,玻璃碎片闪闪发亮,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味。
刘好仃蹲下身,随手拿起一块废玻璃看了看编号,眉头越皱越紧。
“这批是哪天生产的?”他问身旁的技术员。
技术员查了查记录:“应该是四月十七号夜班。”
“夜班?”刘好仃重复了一遍,“那天夜班开工了吗?”
技术员愣了一下,赶紧翻记录:“等等……好像那天夜班因为设备检修,没开工。”
刘好仃站起身,脸上露出一丝冷笑:“那就是说,这废品根本不是那天生产的?”
技术员无言以对。
刘好仃叹了口气,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:“回去吧。”
回办公室的路上,他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件事:如果废品率造假,那是不是意味着成本也被人为夸大了?
回到会议室时,小王和老李都已经回来了,桌上摆着一大堆资料。
“怎么样?”刘好仃坐下问道。
“发现个事儿。”老李先开口,“去年十月的时候,采购价突然涨了一大截,但那时候市场行情其实没变,我就觉得有点奇怪。”
“我在核对账本时也发现了。”小王插话,“有一笔报销单,背面写着当时的供应商名字,但价格比正常贵了差不多两成。”
“这笔账是谁签的?”刘好仃问。
“原采购员,已经离职了。”老李答道。
刘好仃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说:“看来,问题不止一个。”
“要不要报警?”小王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不急。”刘好仃摇头,“先把所有数据都对一遍再说。”
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。
只有打印机还在嗡嗡作响,吐出一页页密密麻麻的表格。
“刘哥,”小王忽然抬起头,“你觉得,这次能搞定吗?”
刘好仃看着窗外忙碌的厂区,嘴角微微扬起:“只要我们认真对待每一分钱,它也会认真对待我们的努力。”
小王笑了:“这话听着耳熟。”
“客户是镜子,钱也是。”刘好仃喝了口水,眼神坚定,“我们怎么花,它就怎么回。”
远处,机器轰鸣依旧,节奏稳健如心跳。
而刘好仃,正握着那张被风吹动的废品编号纸条,准备开始一场新的战斗。
下一秒,他站起身,将纸条轻轻放在桌上,低声说:“明天,先从夜班记录开始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