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浑身都是被血给浸染透了，雨水落着，让她的眼睫轻轻颤抖，慕云舒抬手去替她挡着，然而自己的袖子却比雨水更加的湿。
“允棠！”慕云舒的声音很慌乱，带着深深的恐惧：“你......你不要死，你不要......不要死！”
秋允棠舒着口气，很抱歉地望着慕云舒，谦仄道
“夫人，对......对不起。没......没能保护......保护好你。”
慕云舒急忙摇着头。
“你......你已经做的很好了，是......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“允棠，我欠你一命，若我成功逃出去，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？我都答应你。”
秋允棠笑了笑：“既给人做侍卫，我早就有了这个觉悟，我家中已无人，不需要做什么，清明寒食，能给我烧点纸钱，我就谢谢二夫人了。”
莫名的，慕云舒忽然想到了上次二人并肩作战时自己对秋允棠说的话。
然而，如今一语成谶，慕云舒却没了再问出来的勇气。
秋允棠嘴唇翕动，似乎是想说什么，但是透过慕云舒的眼睛，她又好似知道慕云舒在想些什么。
雨仍旧是丝丝缕缕，带着缠绵不尽的潮湿将人笼罩。
秋允棠垂眸，手脚都已经动弹不了了。
她叹了口气，临到终了，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好交代的。她这一生，交际最多的，最开始是景修俨，后来是慕云舒。
她手脚没了力气，只是目光望着泪花滚滚的慕云舒，声音低沉又轻柔。
“夫人，你......没有对不起我，这是......这是我的命，以后......我......我不能再保护......保护你了，只希望......希望，你能相信......相信公子，他真的......担心你。你一定要......要相信他对你的感情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也相信！更在乎他对我的感情。”慕云舒抱着秋允棠，低垂着头，呜咽着，痛苦哽在口中，让她的声音艰涩而痛苦：“我......我只是......因为在乎，才不能多说。
我没想瞒着他，也没想瞒着你，更没有因为你是他的人而对你们疏离，我只是......只是......对不起！”
慕云舒将脸埋在秋允棠的肩上，难过的浑身都在轻颤，连带着秋允棠都跟着颤抖起来。
秋允棠呼了口气，无奈而释然，终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，在慕云舒的拥抱中，闭上了眼睛。
雨水浸湿了她的脸庞，顺着脸颊的弧度滑落下去。
“允棠！允棠！”慕云舒还想再唤，却不会有人再回应她。
慕云舒死死咬着牙，缓缓放下了秋允棠。
雨水冲刷着她的脸颊，睫毛根部滴滴垂落着，她缓缓去拿起了刀，扶着马车车轮，艰难又踉跄地站了起来。
她凝向风獍，冷笑着道
“重重叠叠上瑶台，几度呼童扫不开。刚被太阳收拾去，却叫明月送将来。风獍，你的本质是什么？这星都，不只有我知道，你自以为沐猴而冠带，就能知小而谋强。我告诉你，纵然我身死，你也定有身败名裂，功败垂成的那一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