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安静了下来,觑着元卜不吭声,但是周围的窃窃私语却如蚊蝇般听不真切。
兵部的杨天成也跟着喝了声:“都在说什么呢?我看是练的不够,起来,继续加练。”
累的怨声载道的新兵,咬牙爬起来继续训练了。
杨天成走到景修俨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了笑:“修俨,别往心里去,都是兵痞子,胡言乱语。我还被他们说,在漳州打仗吓尿了裤子呢。”
乐予和元卜觑向自家公子,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。
景修俨抬手示意禁军也去加练,面上没有任何表情,一贯的冷静沉稳。
他回拍了下杨天成的肩膀,温声道:“我没事,你先带人练着,我去王府看看郡主。”
“好,你去吧,这里放心交给我,我肯定替你狠狠教训这群口无遮拦的臭小子,保准让他们明日说不出话来。”
景修俨嗯了声,然后离开了梧桐校场。
郡主因为刺杀棋王而受伤的事情,景修俨是被问责的。毕竟巡防桃花山庄的禁军是他的人,但他们并没阻拦郡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,从而导致了郡主腿部受了重伤。
前几日更是高烧烧的人事不省,如今也才稍稍好转了些,自醒来后,她就吵闹着要见景修俨。
若是往常,王爷定然是要严管的,但是郡主刚死里逃生出来,腿上的伤触目惊心,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这么大的罪,王爷哪里还忍心继续阻拦,只能是要什么给什么。
景修俨到的时候,王爷和王妃都在里面。
景修俨先是给二人行了礼,然后才来到床边。
恒安王和王妃就坐在临窗边的罗汉床上,不打扰,但也不离开。
郡主躺在床上,因为受伤,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,乌黑的头发散落在白皙的肌肤上,越发显的楚楚动人。
“郡主,你怎么样了?还好吗?”
看到景修俨,她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拉景修俨。
自去岁赏菊宴后,二人再也没如此近的距离过。
景修俨往后挪了下,离郡主的手远了些。
王妃用帕子掩着唇边,面露不忍出来,却还是温柔地提醒着
“雁昇,爹娘都在,你要注意身份。”
郡主伸出的手缩了回来,眼眸中盈盈含泪,缓缓坐了起来,望着景修俨道
“景哥哥,你休妻吧,慕云舒她......她对不起你。”
“雁昇,你胡说八道什么呢?”王妃急急下了榻,来到了郡主的床边,抓着郡主的手,急切道:“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说什么休不休妻的话?”
郡主反拉住了自己娘亲的手,情绪激动又急切:“娘,景哥哥,我不是胡说八道,是慕云舒她......她和明王......”
“你们都下去!”恒安王忽然开口,呵斥了房间中的所有下人。
待下人都出去后,郡主才把后面的话给说完。
“她......她已经投靠了明王,她是个叛徒,她跟在你身边就是个细作,她现在是明王的人,是大境的人。景哥哥,你不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,一旦被陛下发现,那可就是灭九族的大罪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恒安王妃愣了,满脸惶恐地望了望景修俨又望了望恒安王。
然而,无论是景修俨还是恒安王,都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丝毫震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