丧主、灵幡,挽联在前,灵柩其后,左右是执绋手,后是明器、丧乐。随行亲友在前后皆有,漫天的纸钱飞扬,哭声伴着哀乐齐鸣。
今日的天空亦是阴沉沉的,风裹挟着纸钱在灵柩的周围飞舞。
余家女眷哀恸不止,景若瑄更是哭到差点昏厥。
余闻骁是她的长子,更是她作为侯府大小姐嫁入南静侯府与夫君恩爱时的第一个孩子,明媚张扬的英朗少年,却就此夭折,任何一个母亲都接受不了。
景砚狄与苏红雪共同照看着景若瑄,景时勉与景月希随着南静侯府中的晚辈,穿着孝衣,拿着孝棒走在队伍之中,孩童们不太能理解死亡,只能跟着大人一样,紧绷着脸色,严肃又庄重。
景修俨已经带着禁军在沿途进行护送,慕云舒在其后,忽然注意到在护灵的队伍中一身白衣孝袍的陆无瑕。
她穿的素净,头发挽了髻,与余家所有女眷一样,别着素白纸花。
她本就长的肌肤如雪,这一身,更是让她显的楚楚动人,婉约清丽。
慕云舒没想到她竟然会以余闻骁未亡人的身份来为其送灵,不免心中哀荡。
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,穿过星都的大街,临街的暖玉和冷翠胭脂铺都燃了盆火,为亡者送灵。一些世家大族,有的紧闭着大门,什么动静都没有。
有的则挂上了白灯笼,有专人等候着点着盆火。
还有的会自发地跟在队伍后面,为其送灵。
朝阳郡主和乔玉嫦就在点了盆火后,一身白裙素装地跟在后面送行。随后陆家的陆易安,苏家的苏君禾,以及兵部侍郎杨天成和其子杨双修都出来送行。
热闹的星都大街,因为南静侯府的送葬而安静了下来,酒楼茶肆,低语议论。
“是南静侯府的送葬队伍吧?”
“是啊,看着真是可怜,小侯爷今年还不过舞勺之年,竟然就遭此横祸。”
“还不都是为了陆家的那个?听说都退婚了。”
“那怎么还在队伍中送灵?”
“还真是,都是有情有义的孩子啊,大境人真不是东西,这事也真他娘的憋屈。”
“就是,堂堂一个小侯爷让欺负成这个样子,连要个说法朝廷都给不了。”
“哼,那坐着的都是为了保住自己地位的人,吓得当个缩头乌龟地缩在那偌大的皇城中,真是没用。”
“依我看呐,当今陛下还不如先帝呢,先帝虽说昏懦,但是人家早年也还是很有种的,那定都侯景煜阳,打的大境人根本不敢抬头。”
“一代不如一代,岚国要不行了。”
哀乐响彻在星都的大街小巷之中,像是在告诉所有岚国的人,平冤昭雪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,如今就算是高门显贵,也只能成为被大境人凌虐的目标。
风渐起,纸钱翻飞,犹如雾色,看不清楚前方的路。
就在这时,前方的大街之上,忽然出现了另外一拨浩浩荡荡的人群。
他们皆身穿着翰林院学子的衣衫,束着白玉冠,齐齐向送葬的队伍而来,直接拦住了送葬的队伍。
慕云舒见前方有变故,拨开人群向前面走去。景修俨也跟着驾马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