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小姐,她能活,她一定能活,你给她一个机会,她一定能挣扎着活下去。”
门外,火光冲天,刀枪声嘈杂纷乱,朦胧中她被人狠狠地拉着,耳边是很模糊的声音,接着就被推了出去。
时空在这一刻交汇,慕云舒望向景清瑜,却见她丝毫没有动容,只是厌恶地扯回了自己的裙子,没有丝毫动容。
她在高家被消磨的太过痛苦,以至于这种痛苦在成功脱离后,反而转变成了刻骨的恨意。
她大好的青春年华,因为身边的人走错了路,于是再次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。
慕云舒忽然开口道:“清瑜,她们二人的身契,还在你的手中对吗?”
景清瑜抬眸凝了过来,似是理解慕云舒的意思,又似是不理解慕云舒的意思。
“嫂子,你......”
慕云舒目光温柔地望着她,笑道:“放下仇恨,不是为了要放过对方,而是放过自己。雏菊与百合并未对不起你,她们不该来承受芝兰玉叶带给你的痛苦。”
景清瑜面色红了几许,露出几分惭愧来。
景清瑜自从高家离开后,各种流言蜚语的话不可避免地听了许多,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来抵挡那些中伤的话,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,她都在痛苦地自悔。
恼恨自己的愚蠢与柔善,才让身边的人如此对待。
于是她渐渐在管家当中,展现出了心狠手辣的一面,对下人的约束及其严苛,就连护她出水火的雏菊与百合也常被她责打辱骂。
她有了这样惨痛的前车之鉴,夜夜犹如刀刮一般地凌迟着她的灵魂,让她痛苦不堪。她收起了所有的善良与温和,变得尖锐与犀利。
慕云舒不是不知道,只是想让她自己明白。
景清瑜沉陷泥沼中,是慕云舒用最大的宽容给救上来的,她尊敬爱重着这位嫂子,也很听她的话。
景清瑜也并非是愚钝痴傻之人,当即明白过来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太过,是有些太过分了。
景清瑜重新望向了玉叶。
高家的种种经历,让曾经的景清瑜痛苦万分,离开后,她又日日自苦,其实又跟身处在高家有何区别?
景清瑜顿了下后,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一张身契,递给了玉叶。
“当日和离之时,高仰止信誓旦旦地说要赎你为妻,但时至今日,高家都未曾来过一人。说到底,我们主仆都是让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给骗了。
你背叛过我,我不会再原谅你,但我也不想再恨你了。你是我景家的奴婢,高家的罪与你无关,但从今日起,你也不再是景家的奴仆,你我之间,德怨两忘,恩怨惧泯。从此山高水长,你好自为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