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妹二人一阵感慨,随后景清瑜才回了自己的海棠坞。
待将这一切都处理完后,时间都到了戌时末。
二人刚洗漱完毕,景修俨给慕云舒轻擦着头发,慕云舒枕在景修俨的腿上,轻拂着帕子上的小花。
夏夜安静沉寂,池塘中蛙鸣阵阵,虫笛随着夜风交织在一起,带着些凉爽,从海棠窗扉中飘进来。
“你和太子是做了什么交易吗?”
当时景修俨回来奔丧之时,慕云舒已经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了他,包括自己被迫入了明王麾下,又借着景澜川的殿试成为太子僚属。
但她并没有告诉景修俨,自己到底是怎么说服太子招揽并保护自己的。
慕云舒放在帕子上的手微微凝滞,随即施施然道:“漳州剿匪不利,想来你在漳州的感受很深,无论是土匪的数量、战斗力以及军事的布防都对你们了如指掌。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,对方又是据险而守,你们想要赢,谈何容易。
所以我跟太子殿下说,漳州剿匪之所以不利,是因为他们有得风楼作为内应。得风楼有这星都最大的赌场与酒楼,对信息的捕捉与把握都很及时准确,有他们作为强大的后盾与内应,你们在漳州才是孤木难支。
想要漳州剿匪能顺利迅捷的结束,就是要让他们放松警惕,先换掉一批人,然后抓他们相互勾结的证据。”
“得风楼在星都的风评一向很好,你突然这样说,太子不会相信。”景修俨抬手将窗户开大些,让自然的风吹干她的头发。
“所以我向太子殿下立了军令状,也是作为太子僚属的投名状。若事情非我所料,我与景家共担所有罪责。”慕云舒抬眸觑了眼景修俨,又继续道:“我拿景家的前程作为筹码,你.......会生气吗?”
景修俨摇头:“景家若是想能兴盛往昔,就不能单单只靠内部的安定,还必须要向外谋求发展与机会,对于景家而言,走出去是毋庸置疑与考虑的事情。这也是我当初并未阻止你开设族学的原因。
景家不单单只有我,需要所有的子弟都得努力在岚国的朝堂之上占据属于自己的位置,才能壮大景家的家族势力。
然而机遇往往都是与风险并存,只有十分的努力,没有十分的成功。”
景修俨的手,从慕云舒的发间柔软地穿过去,垂眸笑道:“我很高兴你能在如今和平的朝局中,为我为景家争取到了立功出头的机会。”
慕云舒目光中是有些诧异的,她抬眸凝向景修俨的眼睛,有些不确信地问道
“你就不怕自己是说大话吗?”
景修俨轻捏了下慕云舒的脸颊,滑嫩的触觉让他不由得悸动了下。
他目光温柔:“你作为景家的当家人,本就手握着景家的命运,你的所有决策,我相信都是你经过深思熟虑的。我相信你,也会和你一起承担任何后果。”
慕云舒缓缓起身:“可你也是景家的当家人,我没跟你商量就把景家搭了进去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景修俨满脸的无所谓,往她身边靠了靠,将人揽进了怀中,低垂着头在她头上蹭着。
“我一去数月,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,心中已经感到很愧疚了。明王欺负你,逼着你虚与委蛇,我在外却什么都做不了,你带着景家艰难寻找出路,更是劳苦功高,我怎么会因为你没告知而生气责怪呢?
况且你是我的夫人,也是景家的当家人,我爱你,也信你。知道你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景家好,无论成败,都是我们该走的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