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稷哭笑不得,心想这又是一位深居简出的女子。
虽然此世对女子约束颇多,但也不至于真要禁足。
勋贵之家固然规矩森严,如贾家、林家这般讲究规矩的也不少。
然而普通官宦或平民家庭对此并不在意,妙玉虽为尼姑,其实并非不能外出。
妙玉多年未曾踏出寺庙一步,几乎可以称得上深居简出。
她与秦可卿相似,对世事漠然,只愿沉溺于自己的小天地中。
而迎春、探春、惜春及湘云不同,她们并非不愿涉足外界,而是受限于种种条件无法如愿。
楚稷轻叹一声:“外界并不似朝廷所描绘般美好,即便父皇登基前已频发天灾。
多年来,无数流民背井离乡,无数家庭支离破碎。”
他稍作停顿,“尽管官场不乏 ** 之人,但朝廷仍在尽力救灾。
道教也积极参与救难,许多疫区全赖道士们深入险地施以援手。”
他冷眼看向妙玉:“佛教又做了什么?不过是施舍几碗粥罢了。
他们宣扬天罚之说,让百姓自责自省,再从中渔利,收受供奉。
你可知,近日抄没京城内外所有寺庙后,总计查出了多少资产?白银、黄金、铜钱以及土地等合计三千六百万两!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
妙玉摇头,对这些数字毫无概念,因她从未为银钱发愁。
蟠香寺与铁槛寺类似,皆为自家专属,虽偶有香客前来 ** ,却不接受外界捐赠。
楚稷继续叹息:“这数目大致相当于去年户部总收入的一半。
户部每年征收赋税约七至八千万两,已是捉襟见肘,仍远不足以支撑国用。
仅神京城百座寺庙便搜刮如此巨资,这正常吗?这些钱本应属于黎民百姓,又需要多少不义之举才能积聚至此?”
他语气严厉:“这也是父皇与六部震怒的原因,也是为何必须对佛教进行彻底整顿、削减僧侣数量。
佛教已成为国家的隐患,朝廷的负担!”
他语气一转,恢复平静:“所有查抄所得都会用于改善民生,唯有百姓富裕,大乾方能繁荣昌盛,而非像佛教那样剥削民众,肥己私囊!”
妙玉嘴唇微动,却终究未发一言。
她完全不了解外界的真实情况,也不清楚普通百姓的生活状态。
但她明白,那应该不会太好,毕竟听邢岫烟说过日子越来越艰难。
最终,她带着些许不甘询问:
“减少僧侣数量?那些被裁撤下来的僧人是不是都要去干活?”
楚稷冷笑一声:
“干活?这已经是很好的安排了!身为大乾的壮年劳动力,享受着国家的种种便利,却毫无爱国之心,只知欺压民众,触犯法律!他们还将面临更多严厉的惩罚。”
如今,城内外所有铁路建设、道路铺设、水利修建乃至部分苦役,全由这些被淘汰的僧人承担!
神京城内有数万名年轻僧人,此前无人察觉,一旦这个数字明确,连雍和帝都惊出一身冷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