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了:“这种生活听起来很温暖啊。”
“可我醒来时哭了。”她轻轻地说,“因为梦太短了。”
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了一下。
她继续说:“其实我这些天老有点焦虑,公司几个老同事被调岗了,虽然名义上是内部轮岗,但都知道是边缘化。我怕哪天我也突然被调去别的地方,我们之间又远了一步。”
“我能理解。”我说,“我们这种岁数的人,太容易被调整,被牵动……有时候想稳定下来,反倒成了一种奢望。”
她点了点头,然后低声说了一句:“你要是能来武汉多好啊。”
“等再积累些机会吧,现在跳动太多反而不稳。”我轻声回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轻轻一笑,眼神却有点迷茫,“我只是说说而已。”
我看着她,忽然就有点后悔昨晚工作到太晚,没跟她多说几句。
两点半,我去公司拿了笔记本和出差流程资料,顺便把报销单给行政递了。行政小陈瞪了我一眼:“老周,你怎么老是临时搞事,出差不提前点说!”
我耸耸肩:“我也刚被通知。”
“洛阳那个点……听说最近事不少,别上火啊。”
我苦笑着点头,心里其实有数。这种临时的抽调往往不止“流程验收”那么简单,大概率是背后出了岔子,要找人去“擦屁股”。
晚上回到家,我翻出行李箱,像机械一样把衣物叠进去,拎出换洗裤袜、剃须刀、耳机、笔记本电源、手机充电器……这一套流程我太熟了。
窗外的风吹动窗帘,我忽然想起李倩那句“梦太短了”。
现实里,我们都是被工作推着走的人,有时候一段感情坚持到今天,不是靠承诺,而是靠不肯放手。
夜里十点,李倩发来一条晚安语音:“明天路上小心,记得到了给我发定位。”
我听着听着,心就软了。她是那种不善表达的人,但越是这样,每一句关心就越有重量。
我回了一个“好”,又加了句:“早点睡。”
我没告诉她,其实我今晚也很想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