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遵旨!”如狼似虎的大内侍卫立刻上前,毫不留情地将昏死的君临澈如同拖死狗般架起,拖出了这座他曾经居住、如今却成为他囚笼起点的宫殿。地砖上留下一道污浊的水痕,无声地诉说着这位废太子的彻底崩溃。
昭元帝看也不看,猛地一拂袖,转身大步离去。明黄的龙袍下摆扫过门槛,带着凛冽的杀意。
太子被废!庶人圈禁!这道如同惊雷般的诏书,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六百里加急传遍京城,继而将如海啸般席卷整个天圣王朝!
消息传开,整个宸京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,旋即爆发出滔天的议论与恐慌!街头巷尾,茶楼酒肆,人人噤若寒蝉,却又忍不住交头接耳,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。储君之位空悬!一月之内,皇后被废,四皇子被圈禁,三皇子被贬为郡王幽禁,如今连太子也,这天圣的朝堂,这天家的血脉,竟凋零至此?!
朝堂之上,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。太子党残余势力瞬间土崩瓦解,人人自危。拥立渊亲王君临渊的声浪陡然高涨,几乎形成鼎沸之势。一部分清流老臣则忧心忡忡,认为国本动摇,恐生大乱,提议立年幼皇子,由重臣辅政。还有一部分人则噤若寒蝉,窥伺着龙椅上那位心思难测的帝王。
在这片巨大的混乱与喧嚣之中,渊亲王府却显得异常平静。
君临渊是在诏书下达一个时辰后,才从城外军营赶回王府的。他一身玄色亲王常服,风尘仆仆,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。当墨影将东宫剧变、太子被废的详细经过禀报完毕,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。
“巫蛊人偶,诅咒君父……”君临渊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木的书案边缘,发出笃笃的轻响,眼神深邃如夜空,“好毒的手段,好狠的心肠。”他语气平淡,听不出喜怒。
“王爷,此乃千载良机!”书房内,一位投效不久、急于立功的幕僚忍不住激动地开口,“太子被废,储位空悬!朝野上下,拥戴王爷之声如潮!王爷军功盖世,德才兼备,正是入主东宫、承继大统的不二人选!属下以为,当趁此良机,联络朝臣,上表……”
“住口!”君临渊蓦然抬眼,目光如冷电般扫过那名幕僚。那目光并不如何凌厉,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、掌控生死的威压,瞬间让那幕僚如坠冰窟,后面的话生生噎了回去,冷汗涔涔而下。
“储君之位,关乎社稷根本,岂是臣子可以妄议觊觎?”君临渊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千钧,“父皇正在盛怒之中,雷霆手段处置废太子。此刻妄言立储,是嫌自己脖子上的刀不够快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