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鹤年如遭雷击,猛地抬头,眼中是彻底的绝望和难以置信。他自认行事隐秘,那些未发出的条陈……竟也落入了二皇子手中?!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。
“本王念你尚有几分才干,不忍见你百年清名毁于一旦,更不忍见你孙氏满门,步五皇弟党羽的后尘。”君承昊的声音如同冰冷的蛇,缓缓缠绕上孙鹤年的脖颈,“两条路:一,本王将这些东西,连同你这些年收受的几处京郊田庄、古玩字画的清单,一并交给三司会审。”
“不!殿下!求殿下开恩!”孙鹤年涕泪横流,额头重重磕在地砖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君承昊满意地看着他崩溃的姿态,话锋一转,语气带上了一丝伪善的“温和”:“二嘛,识时务者为俊杰。从今日起,你孙鹤年,便是本王的人了。督察院的耳目喉舌,该为谁发声,该弹劾谁,该保谁……孙大人是聪明人,应该明白。至于那些东西,本王自会替你……妥善保管。”他特意加重了“保管”二字。
孙鹤年浑身一颤,抬起头,对上君承昊那双深不见底、毫无温度的眼眸。那里面没有半分情谊,只有赤裸裸的掌控和威胁。他知道,自己已彻底坠入深渊,再无回头之路。巨大的恐惧和一丝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,他再次重重叩首,声音嘶哑而绝望:“下官,下官愿效忠殿下!肝脑涂地,在所不辞!”
“很好。”君承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,如同冰面裂开的一道细缝,转瞬即逝,“起来吧。明日朝会,知道该怎么做了?”
“下官明白!定不负殿下所望!”孙鹤年踉跄着站起,冷汗已湿透重衣,背脊却挺直了几分,那是被逼到绝境后认命的扭曲姿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