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母!事到如今,您还要被这毒妇蒙蔽吗?您仔细想想!当年我母亲为何突然难产而死?为何她身边的得力嬷嬷、丫鬟事后都‘意外’身亡或发卖?为何我胞兄凤子陵小小年纪就被逼得远走边关、九死一生?为何我从小体弱多病、屡遭‘意外’?为何这侯府的中馈,会落到一个继室填房手中十几年?!”
她每问一句,赵老夫人的脸色就白一分,身体就抖得更厉害。那些被她刻意忽略、被柳如眉花言巧语掩盖的疑点,如同沉渣泛起,变得无比清晰刺眼!苏静姝生产时她也在场,那血崩的惨状……那些下人的离奇消失……凤子陵离家前的绝望眼神……凤清歌小时候几次三番差点溺死、摔死……还有柳如眉掌家后,大房产业不明不白的亏空……桩桩件件,此刻都串联起来,指向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真相!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如眉她……” 赵老夫人嘴唇哆嗦着,还想为这个她“信任”了十几年的儿媳辩解,但声音却微弱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。
“不可能?” 一直冷眼旁观的君临渊终于开口,声音淡漠,却带着千钧之重,“老夫人以为,本王为何会深夜出现在侯府祠堂?” 他缓缓上前一步,无形的威压让整个祠堂的空气都凝滞了。
“柳氏今日欲焚毁之物,不仅关乎侯府内宅阴私,更涉及赤炎国密探、毒蝎堂杀手在我大雍京畿活动,以及……药王谷灭门惨案!药王谷数百条人命,苏静姝夫人一条人命,凤子陵校尉九死一生,桩桩件件,皆与柳氏及其背后之人脱不开干系!此乃国案!非你侯府一家之事!”
“国案”二字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压垮了赵老夫人!她眼前一黑,若非丫鬟死死搀扶,几乎要晕厥过去。九皇子亲口定性!这已不是内宅妇人的勾心斗角,而是足以抄家灭族的滔天大罪!柳如眉……她怎么敢?!
“噗通!” 柳如眉被君临渊那冰冷的目光和“国案”二字吓得肝胆俱裂,双腿一软,彻底瘫倒在地,再也说不出一个字,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和筛糠般的颤抖。
赵老夫人看着地上烂泥般的柳如眉,又看看手持证据、眼神冰冷决绝的凤清歌,再看看旁边渊渟岳峙、代表皇权的九皇子,最后目光扫过供桌上凤家列祖列宗的牌位,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悔恨瞬间淹没了她!她错了!她大错特错了!她为了所谓的“家和万事兴”,为了柳如眉带来的那点虚假的奉承和眼前的利益,放任甚至纵容了这个毒妇十几年!害死了温婉贤淑的静姝儿媳,差点害死了自己的亲孙子孙女!把侯府推到了万劫不复的悬崖边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