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时，听见自己全身关节都在抗议。
训练场四周或站或坐的二十几个围观者，此刻在他视野里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。
“休息五分钟。”卡西亚转身走向水桶，后腰别的匕首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微光。
“你的身体素质完全不输于野蛮人，可是你完全发挥不出来战力！”
有个扎马尾的萝格姑娘递来亚麻布巾，她接过来随意抹了把脸，水珠顺着锁骨滑进皮甲领口。
雷曼瘫坐在武器架旁，AI-7的警告框在视野边缘闪烁：「左肩肌肉纤维微撕裂23%、右膝软组织挫伤、体温38.2℃...建议立即终止训练」。
他挥手关闭提示，发现自己的指尖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“给！”一个粗陶碗突然递到眼前，里面晃动着混有蜂蜜的羊奶。
雷曼抬头看见布兰克那张被炉火熏黑的脸，铁匠粗壮的手臂上还沾着没擦净的煤灰。
“当年我训练新兵时...”他朝卡西亚的方向努努嘴，“能喝完这个继续挨揍的，最后都成了好手。”
羊奶的甜腥味冲进鼻腔时，雷曼突然想起系统空间里那些精密计算的营养剂。
此刻这种原始饮品滑过喉咙的灼热感，竟比任何科技产物都更快地缓解了肌肉的酸胀。
“时间到。”
卡西亚的声音像审判之锤落下。
雷曼发现她已经换了装备——原本的木刀变成了两柄带软垫的短棍，其中一柄正冲他勾了勾。
“规则变更。”她用棍尖在地上画了个直径两米的圆，“出圈算输。”
雷曼蹒跚着走进圆圈时，注意到围观人群突然安静下来。
老药剂师莫里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场边，手里还拿着个散发苦味的陶罐。
更远处，阿卡拉的白袍在帐篷间隙一闪而过。
第一击来得比预想中温柔。
卡西亚的右棍轻轻点在他左肩，力道刚好够留下一个灰印。
“防御姿势。”她说着突然变招，左棍毒蛇般袭向肋下。
雷曼勉强格挡，手肘却被震得发麻。
“呼吸。”她的攻势突然放缓，右棍在空气中画出清晰的轨迹，“看准我的肩膀——肌肉收缩前会有预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