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慧扶住张媒婆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。
张媒婆惊魂未定,指着院内,声音都带着颤:“我……我好心好意上门给小花提亲,你家先生……他,他先是好端端地往前栽,又把茶水泼自己一身,然后……然后就开始拿头撞东西,最后,最后竟然自己掐自己的脖子,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,嘴里还嗬嗬作响,那样子……哎哟喂,吓死我了!我看他就是中邪了,或者是犯了失心疯!”
张媒婆越说越激动,唾沫星子横飞,将方才诸葛孔平的“英勇事迹”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,仿佛亲眼见证了一场驱魔大戏的失败现场。
王慧听得是心惊肉跳,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自家丈夫什么德行她最清楚,平日里虽然沉迷于那些稀奇古怪的发明,有些不着调,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等骇人听闻的举动。
她目光扫过院内,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偏厅门口,衣襟湿漉,头发散乱,脖子上还带着明显勒痕的诸葛孔平。
“你瞧瞧!你瞧瞧!”
张媒婆顺着王慧的目光看去,更是吓得直摆手。
“王妹子,这亲事……我看还是算了吧,我老婆子可不敢再登你家的门了!告辞!告辞!”
说罢,张媒婆也顾不得那只跑丢的鞋,一瘸一拐,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诸葛家。
王慧看着张媒婆落荒而逃的背影,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她转向诸葛孔平,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不解。
“当家的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王慧的声音带着几分寒意。
诸葛孔平此刻是有苦说不出,总不能告诉自家婆娘,自己方才是被工坊里的僵尸给“远程操控”了吧?这话说出去,怕是比张媒婆说的“中邪”更让人难以置信。
他讪讪一笑,揉了揉脖子,含糊其辞道:“嗨,没什么,没什么。可能是昨晚没歇好,精神有些恍惚,再加上……再加上见到张媒婆,一时紧张,失了些分寸,让她误会了。”
这解释苍白无力,连他自己都不信。
王慧是什么人?
铁板神算,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。
她看着诸葛孔平那蜡黄的脸色,浮肿的眼袋,还有那脖子上触目惊心的勒痕,以及他闪烁其词的模样,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。
定是这老货又在工坊里捣鼓他那些要命的玩意儿,结果出了岔子,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鬼样子。
“紧张?失分寸?”
王慧冷笑一声,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:“我看你是又在摆弄你那些破铜烂铁,把自己当试验品了吧!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,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!好好的亲事,就这么被你搅黄了!你让小花以后怎么见人!”
诸葛孔平被说得面红耳赤,低下头不敢与妻子对视,嘴里小声嘟囔:“哪有那么严重…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