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阴寒,吹过乱葬岗的坟头,卷起几片尚未腐烂的纸钱,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,像是无数冤魂在低泣。
在孔平父子来到乱葬岗之前,惨白的月光下,几道鬼祟的人影,在东倒西歪的墓碑间穿梭。
为首一人,赫然便是白天在诸葛孔平家“求救”的王道士。
此刻的他,哪里还有半分受伤的模样?脚步轻快,脸上挂着一丝阴险的笑容,与白日里的惶恐判若两人。
在他身后,跟着两个气质迥异的汉子。
一个身材干瘦,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黑色短打,眼神阴鸷,腰间别着一个黑布包裹的长条物件,正是附近黑教的一个头目,人称黑三。
另一个则是个头不高,贼眉鼠眼,穿着苗疆特色的靛蓝土布衣衫,头上扎着一块蜡染的黄巾,时不时紧张地四下张望,乃是苗疆岐黄洞的弟子,名叫阿蛊。
三人来到乱葬岗中心区域,一口棺材树立于此。
“王道兄,你这招‘引君入瓮’,可真是高明啊!”
黑三嘿嘿一笑,声音沙哑,如同夜枭啼鸣:“那诸葛孔平自诩聪明,还不是被你耍得团团转?”
王道士得意地捋了捋并无胡须的下巴,仿佛那里真有一撮飘逸的山羊胡:“哼,诸葛孔平!还有‘天下第一茅’,仗着几分本事,就敢在咱们云南地界横行霸道,压得我们这些同道喘不过气来!今天,我就要借这西双版纳铜甲尸,好好杀杀他的威风!”
“王道长所言极是!”
阿蛊缩了缩脖子,指着那口棺材,声音有些发颤:“不过……这西双版纳铜甲尸,可不是好相与的。听我师祖说,这具铜甲尸乃是千年古尸,当年他老人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收服镇压。可自那以后,我师祖就邪门了,一直倒霉到现在,三天两头出状况。”
“哦?”黑三闻言,来了兴趣:“你师祖还没死?活到现在,那也叫倒霉?”
王道士也好奇地看向阿蛊。
阿蛊苦着脸:“怎么不倒霉?我师祖收服这铜甲尸后,不出三天,左手就被毒蛇咬断了;又过四天,右腿又被落石砸折了。如今一身残废,瘫在床上,想死都死不了,每日里受那活罪,这不是倒霉是什么?”
王道士和黑三对视一眼,眼中都闪过一丝快意。
“哈哈哈!如此说来,这铜甲尸果然邪性!”
王道士抚掌大笑,“若是诸葛孔平真把它捉了回去,那乐子可就大了!我们什么都不用做,等着看好戏就成!”
随即他眼中又闪过一丝怨毒:“他若真有本事收了这铜甲尸,嘿嘿,那更好,有他倒霉的时候!若是收不了,传扬出去,他诸葛孔平浪得虚名,连个僵尸都搞不定,看他还怎么有脸自称诸葛后人!”
黑三阴恻恻地开口:“王道兄此计虽妙,但为了保险起见,不如我们再给这铜甲尸加点料,让它更凶几分。免得诸葛孔平那厮运气好,轻轻松松就给解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