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杨这次游历,并未制定详细的计划。
九叔之前也让他随遇而安,一切都看何杨自己。
反正也没计划,于是何杨此行的第一站,便是向西而行。
茅山派的势力范围,主要在中原及江南一带,往西去便是许多不曾涉足的地域,也更能增长见闻。
最初何杨一路飞行,不紧不慢的一日也能走上几百里。
然而飞了一天以后,掠过无数山川河流,他却觉得少了些什么。
“这般高高在上,看到的尽是些山川河流的轮廓,与在地图上指点江山有何区别?”
何杨停在一处山巅自语道:“掌门师祖让我游历,是让我看这天下,而不是让我俯瞰这天下。”
他想起在任家镇的日子,虽然平淡,却能感受到人间的烟火气。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那些喜怒哀乐的凡人,才是这世界最真实的组成部分。
“若只是这般浮光掠影,与闭门造车何异?如何砥砺道心?”
何杨越想越觉得此前的做法不妥,一拍大腿:“也罢!这修行之路,本就该脚踏实地。不如就此放下,做一个普通的行脚道人,用双脚去丈量这片土地,用双眼去品味这山川之间的故事。”
打定主意,何杨自山巅缓步而下。
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,毕竟习惯了飞行的便捷。但走了几日,他便渐渐爱上了这种感觉。
这一走,便是漫漫长路。
没有了法力代步,日行不过百里。
渴了饮山泉,饿了寻野果,或是在林间打些野味。
夜晚,遇到有人居住的地方,就停下来稍作休整。要是没有遇到,或寻一处破庙山洞,或干脆以天为被,以地为席。
餐风露宿,对于何杨而言,倒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。
这种原始的生存方式,让他对“人”这个身份,有了更深的体会,只是这嘴巴却有些受不了。
山泉甘冽,野果酸甜,烤肉焦香,却终究比不得人间的烟火滋味。
“咕噜噜……”
这日傍晚,何杨摸了摸肚子有些无奈,这已经是他连续啃了三天干粮的后果。
不知不觉,他已进入广西中部地界。
此地山多林密,瘴气时有,人烟也较中原稀少许多。
何杨叹了口气,盘算着前面是否能遇到个村镇,好好吃上一顿热乎饭菜,再美美地睡上一觉。
就在这时,一道微弱的呼救声从远处传到了他的耳中.........。
早些时候。
广西中部某处不知名的深山之中。
一个身着粗布衣衫,背着药篓的青年男子,正小心翼翼地攀附在一处陡坡上。
他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,面容俊朗,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,正是快乐镇同善堂的卞医师。
“咦?这是……”
卞医师忽然眼前一亮。
在陡坡之上,他发现了一株通体碧绿,叶片边缘带着细密金色纹路的小草,正散发着淡淡的异香。
他行医多年,熟读药典,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草药。
“莫非是某种尚未被记载的珍稀药材?”
卞医师心中一喜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想要将那株草药连根拔起。
然而陡坡湿滑,他脚下的一块土壤突然松动。卞医师惊呼一声,身体失去平衡,整个人向后仰倒,顺着陡坡翻滚下去。
“砰!砰!咔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