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叔还是太念旧情,或者说,太把同门情谊当回事了。
以石坚那睚眦必报的性子,这梁子不仅没有解开,反而结得更深了。
这事,还没完!
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。
距离何杨将棺材菌交给石坚,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。
这段时日,石坚出奇地老实,深居简出几乎不在镇上露面。
九叔看在眼里,心中悬着的石头,也渐渐放下了几分。
他甚至单纯地想着,大师兄或许是想通了,等伤势痊愈,大概就会离开任家镇,过往的恩怨或许真能就此揭过。
何杨则在十天前,去了香江处理些事务,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。
义庄的日子,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
直到一天清晨,朝霞尚未完全散去,义庄的门便被拍得“砰砰”作响。
“师父!师父!出大事了!”
来人是秋生,他一脸焦急,额头上布满了汗珠,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。
九叔放下手中的茶杯,眉头微蹙:“秋生,何事如此慌张?”
秋生喘着粗气,声音都有些发颤:“师父,镇……镇上死人了!一夜之间,死了好几个人!”
九叔心中一凛,连忙问道:“怎么回事?慢慢说。”
秋生定了定神,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。
原来,今天一早,保安队小队长陈建勋发现镇东的王屠户家迟迟没有开门觉得奇怪,敲门不应便翻墙进去查看,结果发现王屠户一家三口,全都死在了家中。
陈建勋立刻将此事报告给了秋生。
紧接着,镇西的李老汉,还有南街开杂货铺的赵掌柜,也都被发现死于非命。
“死者有什么共同点?”九叔追问。
“死状都……都很相似。”
秋生咽了口唾沫:“我初步勘察了一下,死者都是脖子上有伤,而且看样子,血都被吸走了大半。王屠户一家三口,都是这么死的。其他几家的死者,情况也大同小异。有老有少,最小的是王屠户七岁的儿子,最大的就是李老汉,快七十了。”
秋生顿了顿,压低声音:“师父,这伤口,看着像是僵尸咬的,但是……又有点不对劲。”
他虽然学艺不精,但跟着九叔耳濡目染,多少也有些眼力。
这些尸体上的伤口,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。
九叔点了点头,取了家伙,便跟着秋生匆匆赶往保安队。
此刻,保安队临时停放尸体的房间,已经被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,保安队的人正在维持秩序。
九叔拨开人群,走进房间,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。
九叔逐一细致检查了每一具尸体。
那伤口边缘确实不似寻常野兽撕咬,更像是某种尖锐的利器配合着巨大的咬合力造成的。
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黑色,隐隐有黑气缭绕。
死者皆是全身精血亏损,面容枯槁,死状凄惨。
以他的道行,自然比秋生看得更深更透。
他发现,这些尸体的伤口处,萦绕着一股极为阴寒且带着强烈怨念的邪气。
这股邪气与寻常僵尸的尸气有所不同,更加驳杂,也更加……暴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