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商们会意,突然将三盏石灯掷向一只耳。石灯在半空碎裂,灯油泼了他满身,灯石坠落在地,发出刺眼的白光。一只耳下意识闭眼的刹那,杨锋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,长枪在掌心转了个半圆,枪尖爆闪,灯与电击器同时启动,避开短匕的刺击,顺着两臂之间的空隙刺向他的咽喉。
一只耳的眼睛被晃得一片模糊,却下意识地猛地偏头,奇迹般的一幕上演——枪尖竟擦着他的颈动脉划过,带起的血珠溅在他的刀疤上。他怒吼着用左臂锁住枪杆,右臂的短匕直刺杨锋腰侧。杨锋左手猛地按住他的肘关节,借着下坠的力道向后拧转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刀疤脸的右臂以诡异的角度弯折。
短匕落地的瞬间,杨锋的枪杆重重砸在他的后脑,连厚实的头盔都砸得凹陷。刀疤脸闷哼着跪倒在地,红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高大的身躯也缩回原状。他强撑着抬起头,眼里满是难以置信,却连一句狠话都没能说出口,便瘫倒在地。
溶洞里彻底安静下来,只剩下铁笼里隐约的呻吟和水滴落在石台上的轻响。游商们从暗处走出,看着满地哀嚎的恶徒,其中一人低声道:“都废了,主藤也浇了药,该撤了。”
“藤蔓开始枯萎了!”游商的呼喊拉回杨锋的注意力。石柱上的藤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,紫黑色的花朵纷纷坠落,根须从铁笼里疯狂抽出,在地面扭动着如同垂死的蛇。溶洞里弥漫起浓郁的腥臭味,像是有无数腐烂的尸体正在发酵。
一名游商抱着几个孩子从众人面前跑过,口中的呼喊夹杂着喘息:“就这几个能救,其他的都完全被藤蔓寄生了。”杨锋皱眉想要说话,却又憋了回去。感觉醒神粉的效力正在消退,蚀骨藤枯萎时散发出的气味带着强烈的致幻性,岩壁上仿佛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,正对着他无声嘶吼。
他加大对面具的气血注入,让阳神面具的过滤效果加强,神智也清明了几分,杨锋扬声喊道:“撤!”顺手用燎炎引燃那些藤蔓,看着大火快速蔓延,他才转身跟上撤离的队伍。
跑出溶洞时天已微亮,晨光透过岩壁缝隙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。杨锋靠在石壁上休息,喉间涌上一股腥甜,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,吞下一颗遏制器官增生的药物,看到游商们正对着掌心的醒神粉猛吸,连忙问道:“都没事吧?”
“大人……”一个游商指着身后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那里面……好像有东西跟出来了。”杨锋猛地回头,溶洞深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,像是有巨大的生物正在挪动。他握紧长枪,枪尖指向黑暗。
年轻游商的牙齿打着颤,说道:“老人们说,用活人喂大的蚀骨藤会成精,根须缠成的怪物能吞下一整头牛……遇到危险时会拔地而起,像人一样奔跑。”话音未落,黑暗中突然窜出条粗壮的根须,如巨蟒般抽向最近的游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