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手们像拖死狗似的架着三人往外走。络腮胡眼角扫过酒馆里食客们惊惶躲闪的眼神,扯着粗嘎的嗓子撒起谎来:“各位甭怕!这几个穷酸赖账不还,老大请他们去后堂‘聊聊’,耽误大伙儿喝酒了!”说罢冲手下使个眼色,一群人立刻爆发出粗野的哄笑。
笑声撞在洞窟岩壁上,碎成一片尖利的回音,像无数根细针钻进每个人的耳膜。穿过喧闹的集市时,路人纷纷驻足,有人慌忙缩进货摊后,有人踮脚伸长脖子,眼神里混着惧意与幸灾乐祸。
络腮胡逢人便扬声喊“拘赖账的”,脚下的步子却越迈越快,靴底碾过石板路发出急促的摩擦声,仿佛身后真有厉鬼吐着猩红的舌头追赶。
杨锋眼皮几不可察地颤动,瞳仁深处隐有银星悄然流转——他的视觉早已穿透眼皮,将周遭景象尽收眼底。一行人钻进一条愈发幽暗的小道,石壁上渗着暗红的血液,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得像化不开的糖浆,混杂着腐肉的酸臭与铁锈的腥气,呛得人喉咙发紧。
他用神念轻轻抚过妮可和巴雷特的意识:“稳住,快到地方了。”两个孩子僵如石块的身体微微松弛,继续维持着昏迷的姿态。穿过一道泛着淡紫微光的立场屏障时,三人同时感觉到皮肤的麻痒中带着刺痛——这是某种遗物结界,专门压制其他遗物的效能,像一层密不透风的网,将所有遗物牢牢罩住。
结界后的密室远比想象中恐怖。正中央的石台上捆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,锁骨处插着两根锈铁钩,在他挣扎时划出深深的刻痕。四周岩壁上挂满了血肉模糊的骸骨,有的颅骨被凿开个不规则的洞,磷火般的幽光从骨缝里渗出来,映得满室鬼气森森,连空气都仿佛凝结成了冰。
墙角堆着几十个半人高的铁笼,笼栅上结着暗褐色的污渍。笼里隐约可见蜷缩的人影,发出压抑的呜咽,像受伤的野兽在绝望中喘息。
“废物!一群废物!”光头老大的咆哮声像炸雷般在密室里炸开,他光着膀子,满身横肉上纹着扭曲的蛇形图案,鳞片的纹路顺着肌肉起伏,仿佛随时会活过来钻进皮肤。一条手臂套着泛着冷光的遗物护臂,正攥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,烙铁尖滴落的熔渣在石地上烫出滋滋作响的黑痕。
被捆在石台上的男人早已血肉模糊,裤腿浸在血泊里,像泡在红墨水里的破布。他哆哆嗦嗦地辩解:“老…老大……那老头不对劲……药明明下足了……他却醒了过来……我再不跑就死了啊!”
光头猛地一脚踹在男人胸口,听着肋骨断裂的脆响,像踩碎一根枯枝。他神经质地笑起来,遗物护臂突然“咔”地弹出三根骨刺,闪着寒光抵住男人的喉咙:“死?在老子的地盘,死是你能选的?我说了,让你把那老头的熔炉毁掉!你办不到,就得用你全家的命来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