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卷着山道上的碎石子,在杨锋脚边打着旋儿。他肩上落了层薄灰,裤脚还沾着洞窟深处的泥泞,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,每一步都踩得踏实——胸膛里跳动着那枚遗物心脏,是他活着走出那片死亡之地的证明。
基地敞开的石门就在眼前,门柱上的青铜纹章被阳光照得发烫。杨锋刚要抬脚迈进去,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像只小兽似的撞进他怀里。“叔叔!”妮可的声音带着哭腔,小胳膊死死圈住他的腰,脸埋在他沾满尘土的衣料里蹭着。
她昨天刚哭过的眼睛还红着,此刻却亮得像浸了水的星辰,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他的裤腿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“我还以为……还以为你回不来了。”她抽噎着,小手攥得更紧了,紧接着诉苦道:“探险队都说那里面很危险,我守在门口看了好久,每次有人回来都不是你……”
杨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,指尖触到她被风吹得有些发凉的发梢。他刚从生死线上爬回来,喉咙里还卡着洞窟里的腥气,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撞得心头一软。他哑着嗓子笑了笑说道:“不哭了,你叔叔命硬,阎王爷不收。”话罢,便弯腰把妮可抱了起来。
妮可在他怀里摇着头,眼泪却流得更凶了,只是这次的哭声里带着明显的笑意。她搂着他的脖子,把脸贴在他的脸颊上,冰凉的小鼻尖蹭得他有些痒。杨锋抱着她往基地里走,目光扫过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,开口问道:“巴雷特呢?我离开前他们不是说,做完记录就会放了巴雷特吗?”
提到巴雷特,妮可的哭声戛然而止,小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,怯生生地抿着嘴:“他们说……还在研究室里做检查,不让我看。”杨锋闻言,眉头瞬间皱了起来。他刚要追问,就看见两个穿着灰色制服的管理人员,胸前挂着“遗物登记处”的牌子。
杨锋走到登记处柜台前,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认出了他,问道:“是杨锋先生吗?”还顺手推了推眼镜,语气里带着例行公事的冷淡。杨锋将妮可放下,从身上卸下一件件遗物放到桌前,开口说道:“我从禁忌洞窟回来了,这些是探险队的遗产,需要登记处将这些遗产交给他们的亲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