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一场迅猛的衰败,以那张脸为中心,向着整个空间蔓延。
锈迹如同活物,疯狂地吞噬着金属的本质。
那些被强行扭曲在一起的农具,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纷纷解体。
“咚……咚……当……”
那巨大的心跳声开始紊乱。
每一次跳动,都伴随着大块金属崩解、坠落的闷响。
可砸在地上的,不是金属。
是一堆堆纯净、干燥的黄土。
铁器回归了它最原始的形态。
时间的伟力被浓缩在了这一刻。
终于,最后一声沉闷的搏动结束了。
死寂降临。
墓道消失了。
囚笼也消失了。
慕容澈发现自己依然站在那片堆满彩陶碎片的墓室中。
只是眼前,多了一座由新鲜黄土堆成的小丘。
一个身影,正从那土丘中缓缓坐起。
她的身体,似乎是由不同时代的幻影交织而成。
有身披兽皮的原始部落女子。
有手持青铜祭器的商代女巫。
有身着汉服的温婉仕女。
无数个属于苏挽歌的身份,在这一刻重叠,闪烁,最终融合成了一个穿着现代服饰的、清晰的轮廓。
她从那堆新土中,拾起了一样东西。
那是一枚已经石化了的、新石器时代的粟米种子。
她将种子托在掌心。
那枚本该在数千年前就腐朽的种子,竟在她掌心之中,冒出了一点柔嫩的绿芽。
绿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。
抽穗。
扬花。
最终,一株沉甸甸的金黄谷穗,饱满地垂了下来。
带着只属于现代时空的,阳光与丰收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