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荒坟看上去有些年头了,坟包低矮,几乎被疯长的杂草淹没。坟前歪歪斜斜地插着一块简陋的柳木牌,牌位已经腐朽了大半,上面的字迹也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。
司徒朔跪在坟前,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,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,哆哆嗦嗦地打开。里面竟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纸嫁衣,红得有些刺眼。
他将那纸嫁衣小心翼翼地摊开在坟前,又从怀里摸出火折子,颤抖着划了几下,才终于点燃。跳动的火光映照着司徒朔惨白而扭曲的脸,显得格外狰狞。
“沧溟……沧溟……我对不住你……求求你,放过我吧……放过我……”他泣不成声,额头一下下重重地磕在冰冷的泥地上,一边磕头,一边将带来的纸钱和那件红色的纸嫁衣一同投入火中。
火苗“呼”地一下蹿高,贪婪地舔舐着纸张,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。那红色的纸嫁衣在火焰中蜷曲,变形,图案迅速变得焦黑,最终化为一缕带着焦糊味的青烟,袅袅升起,消散在夜空中。
慕容澈隐在不远处的树后,眉头紧锁。他凝神细看那块被火光映亮的柳木牌,借着摇曳的火光,勉强辨认出上面几个残存的字迹:“亡妻独孤……溟之墓”。
独孤沧溟。果然是她。
就在此时,异变陡生!
“呜——”一阵阴冷的旋风毫无征兆地凭空刮起,吹得坟前的火光一阵剧烈摇曳,几欲熄灭,火星四溅。
坟头的泥土,毫无预兆地开始松动,发出簌簌的细微声响,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钻出来。
紧接着,只听“嘭”的一声闷响,坟土陡然炸开,泥块混合着腐烂的草根向四周飞溅。
一只惨白干枯的手,猛地从炸开的坟土中伸了出来!
那只手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,指甲变得青黑而尖长,足有数寸,在微弱的火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寒光,不似人手。
司徒朔眼睁睁看着这一幕,吓得魂飞魄散,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,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,裤裆处迅速湿了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