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滂沱大雨把洛阳城里里外外泡了个干干净净,同时也绊住了天子的脚步。
“李宗显,皇后那儿怎么样了?”萧从隐双手背于身后,焦急的在大殿上来回踱步。
“回皇上,娘娘初初发动,许是还得一会儿,王小贵在殿外守着,有了信第一时间来报。”李宗显恭敬的回道。
“轰隆”一声,一个闷雷在皇城上方炸响,萧从隐心中隐隐不安,快步走到殿门。
刚要跨出去,李宗显便冲过去,跪在地上拦住他,大呼小叫道:“皇上,初春的雨可淋不得半点,娘娘吉人自有天相,定会安然无恙的诞下小皇子。”
萧从隐看着殿外连下三天的大雨,呢喃道:“朕倒希望是个公主,如阿茵一般灵秀。”
阿茵这个名字,李宗显已经快十年没听过了,萧从隐冷不丁的提起,他起初还没反应过来,待忆起名字的主人时,恨不得一头扎进地砖里去,浑当从未听到过。
“娘娘,使劲儿啊,使劲呀!快,按住娄,别叫娘娘起来,再使点劲儿!”
“快,娘娘,用力啊,已经见着小皇子的头了,再用些力气!”
“人参拿来了吗?快拿来,叫娘娘含住,还有剪子,多烫几遍!”
凤仪宫上上下下混乱一团,乱糟糟的,到处都是宫人和稳婆的喊声,还有皇后凄惨的叫声。
“哎哟,急死个人啦!娘娘虽是投胎,可年纪也不小了,怎么这么费劲儿呀!”贤妃手中不断地拧着一条帕子,都快拧碎了。
大殿外,除贤妃外,还有数位嫔妃正焦急的等待着,身旁的宫女高高举起雨伞,在倾盆大雨中拼尽全力保持雨伞的稳定性。
宫外的两边甬道中,两排侍卫纵向一字排开,任由冰冷的雨水浇灌在冰冷的盔甲之上,任由狂风怒吼,岿然不动。
“皇上呢,来了吗?”皇后筋疲力尽,满脸苍白,两眼直勾勾望向外间。
两个近身服侍的宫女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不知该作何回答,在皇后充满期盼的眼神中,从皇后母家陪嫁而来的香兰冷声道:“回娘娘,皇上国事繁忙,不曾移驾。”
这句回答犹如一盆冷水,把皇后从上到下浇醒了。
“我就知道,他还惦记着长姐!”皇后内心哀怨,身上却不知从哪儿迸发出一股力气,全部凝聚在腹部。
“啊!”一声绵长的惨叫声穿透屋顶,一用力,婴儿顺着产道挤压而出,稳婆麻利的接住孩子,以最快的速度辨别了新生儿的性别。
“是个小公主,娘娘生了个小公主!”稳婆激动不已,喜极而泣。
她能活了,全家都能活了!
早在皇后生产前,稳婆的一大家子就被神秘人给控制了,对方交代她办一件事,办得好,全家有赏,办不好全家一起上路。
“敢问大人,您想让老身做什么事?”稳婆抱着小孙子,瑟瑟发抖。
“继后不日就要生产,若是男胎,便是生而夭折,打在娘胎里就是个死胎。”神秘人嗓子尖细,身上带着一个黑色的斗篷,从头到尾遮的严严实实,辨别不出是男是女。
“若是皇后娘娘生的是小公主呢?”稳婆壮着胆子问。
“皇上得女,群臣祝贺,天下太平,你一家老小自然也安然无事。”
“老身醒的,请大人放心。”稳婆服侍皇家多年,自然明白神秘人话中的弯弯绕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