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华......”陈嘉知道他意已决,并非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劝得动的。
远处翻过阳台的小穗和杜婉月,担忧地望着墙上和墙下的二人,心急如焚又不敢大声呼叫。
“表小姐,大小姐一直被师傅师娘宠着,不晓得事,也分不清轻重缓急,你们是至亲骨肉,本不须我说什么,只是辛苦你多担待着呢,保重,我走了。”阿华说完转身便走,一边走一边脚下摩擦着,清理他们来时的痕迹。
望着他的背影,在他打开后院门的一瞬间,陈嘉叹了一口气,前去和小穗,杜婉月会合。
顺利翻过阳台,小穗迎上来,含着泪问:“阿华做什么去?他为什么不过来。”
陈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,把方才与阿华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。
阿华自幼生活在裁缝铺,小穗几乎把他当亲弟弟一样,因着阿华稳重,这些日子,对他也多有依赖,这会一听他要去报仇,心都拧碎了,眼泪哗哗的流。
“小嘉,窗户是封死的,咱们进不去。”杜婉月与阿华感情不深,冷静的向陈嘉表述她们的危机。
“没事儿,我来试试。”陈嘉安抚她一句,从腰间取下刺刀,狠狠插进木窗的缝隙中,使劲儿别开。
“咯吱”一声,木窗被打开了,小穗巴巴的望着裁缝铺的屋顶,陈嘉已经将阿盈抱进来,顺带将她也扯了进来。
这是一间书房,陈嘉东翻西找,寻到一间暗室。
“快进来。”
暗室不大,四人面对面席地而坐,陈嘉道:“现在是白天,外面全是鬼子,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,今晚是平安夜,鬼子肯定齐聚一堂过节,街上人少,方便我们行动。”
小穗搂着阿盈,杜婉月挽着陈嘉的胳膊,二人齐刷刷的问:“到了晚上咱们去哪儿?”
陈嘉脑子里乱糟糟的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大脑不停飞转,不负众望想到一个好去处。
她说:“我知道中山路上有几家日本平民开的商店,我先进去,把店主杀掉,而后咱们鸠占鹊巢。”
小穗一惊:“要杀平民吗?”
杜婉月眼一斜,讥讽道:“南京城多少平民被小日本给杀了,咱们杀他们一两个算得了什么?”
陈嘉也道:“阿姐,对敌人仁慈,就是对自己残忍,更何况在南京城开店的日本商人,未必是平民,也有可能是间谍,他们可不无辜,你最好想想阿舅舅妈是怎么死的。”
小嘉没有亲眼见识到鬼子的残酷,她心底里还保留着华国人的善。
如果今日的情形反过来,是华国人打下了东京,面对嗷嗷待哺的婴童和孱弱的妇孺,陈嘉扪心自问,她无法眼都不眨的杀掉。
这便是华国和日本的不同之处,就算不拿陈嘉举例,而是华国军人,他们面对小日子的妇女儿童,也未必能下的去狠手。
小日子战败后,有那么多遗孤滞留在华国土地上,华国人纵使对他们恨之入骨,但也没对小孩子下手,好多老百姓,还捡起这些遗孤,将他们抚养长大。
这就是华国人和小日子最根本的区别,我们有向善之心,而他们纯纯就是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