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?岁宁没有消息,那就是最好的消息。”
小穗看向老爹,很是无语,都什么时候,还翻旧账,无不无聊。
她转头又看向爱英,说:“娘,咱走咱的,等稳定了,再给岁宁写信,有名有姓有编制的,丢不了!”
爱英无奈点头: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
女婿是好女婿,就是工作太危险了。
陈嘉勉强支撑体力,听他们商讨,没想到,听了半天,净说些家长里短的事。
为什么抓不到重点!
她刚想开口催促,一群人就从阿华卸下的那块门板,挤进来了。
为首的正是包子铺的唐德福,他领着一群街坊,将周有粮围住。
“老周,老周,看到日本人发的传单了么,委员长跑路了,咱们怎么说,走还是不走?”
周有粮望着这一张张着急地熟悉的面孔。
有唐记包子铺老板唐德福一家四口。
有前进理发店老板杨前进一家五口。
有福礼面包店邓福礼一家六口。
有惠客旅馆老板陈玉茹一家三口。
升平巷仅剩的街坊,都在这儿了。
加上他们一家,总计还有五户人家。
事到如今,没什么好隐瞒的,周有粮实话实说:“各位老伙计,委员长走了,南京城恐怕守不住了,我打算留下来看家,把家小送走。”
爱英一听他这么说就慌了:“有粮,要走一起走!”
周有粮伸出手,朝她示意,一脸坚定:“爱英,你不要劝我,周家三代人照死了干,才置下两间铺子,要是在我手里丢了,那我就是周家的罪人,我要守着家业,就是死,也要死在这间屋子里!”
在过去,在绝大多数平民眼里,房子和地,和命一样重要,甚至在有的人眼里,比命还重要。
爱英知道他性子犟,捂着嘴眼泪扑扑的流。
小穗揽住爱英的肩膀,转过头,无声地落下一滴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