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嘉从窗户看出去,冷哼一声:“秀才遇着兵,有理说不清,就老太婆撒泼那架势,你吵赢了也是白搭,老头子那泼皮无赖样,打你了也没处说理去,”
“况且,老太婆声音这么大,巷头巷尾的早听见了,别理她,让她嚎去吧,你且等着瞧,这么冷的天,两人嚣张不了多久。”
正如她所说,惯会哭天咒地的杨母唱了一会儿独角戏就唱不下去。
寒气逼人的冷风飕飕的吹,她脚底板都是凉的,呲溜一声站了起来。
两人不甘心就这么罢休,在院子里蹦跶着,像跳大仙似的,手舞足蹈的,什么难听骂什么。
他俩战斗力在老年人里也算彪悍,骂了好一阵子,直骂的口干舌燥,冻得脸色发青也不肯停下来。
屋里,五姐弟正围着煤炉吃烤红薯,香甜的红薯味顺着管子爬了出去,可把杨父杨母气够呛。
敢情他们骂了这么久,都是无用功,没在对方心里掀起任何涟漪。
杨父眼珠子一转,心想五姐弟中也就秋萍成了年,小孩子皮薄,闹大了,被街坊四邻翻着白眼指责,肯定受不住。
他拉着杨母转过头看向凑热闹的街坊四邻,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责孙子孙女的不孝,想叫邻居们一同谴责秋萍。
但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。
纵使二人老泪纵横,作出一副委屈巴巴被孙女伤害了的可怜模样,也没引起围观群众丝毫的怜悯之心。
这条巷子里的人谁不知道陈家那点事儿,谁都知道陈父是怎么死的。
这会儿虽然已经建国三十多年,但人们还是老思想,看不上倒插门的,更看不上做了倒插门还妄想贪图女方财产的。
众人看向他俩的眼神没有一点儿温度,交头接耳的议论得寸进尺的杨家人。
人群中,不知道谁说了句:“走吧走吧,两个撒泼打滚的乡下人有什么好看的,大冷的天,冻坏了不值当的。”
大家听完一细想,也是,左右不就那点破事,五姐弟又不出来回应,光两个老家伙在这上蹿下跳,没啥看头。
众人一哄而散。
杨母不敢对着这些城里人骂,扯了扯杨父的衣袖,问:“老头子,眼下咋办啊?”
杨父板着脸,在心里琢磨,五姐弟的反应怎么与他们预想的截然相反,也忒能存住气了。
他赌气的想,大不了和老婆子在院子里站一宿,万一有个什么好歹,五姐弟吃不了兜着走,这陈家他们想怎么进就怎么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