姥姥不想把趾高气扬的左邻右舍招来,压下心中的不满跺了跺脚,“那现在咋办,咱这一大家子咋睡啊!”
迎着姥姥指责的目光,沈凤兰使劲儿用身体撞了撞门。
姥爷拧着眉头,暴躁的说:“叽叽咕咕啥,要我说直接把门踹开,小兔崽子不听话狠狠的打一顿就消停了,一个女娃子还能反了天不成!”
沈凤兰脑海中忆起巴掌打到身上的疼痛感,低低的惊呼一声:“爸!您当大宝姓沈呢,您想打便打想骂便骂,她长这么大了,我和她爸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。”
沈二姨翻了个白眼,扯了扯站在身旁的大舅妈,小声嘀咕:“一个早晚泼出去的水,大姐护的这么紧,还是吃了没儿子的亏。”
大舅妈轻轻躲开她的拉扯,不予理会。大舅妈心里清楚,二姑姐和大姑姐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妹,纵然二姑姐说几句刻薄之语,大姑姐不会真的跟她计较了去。
但她就不同了,毕竟只是弟妹,说话做事需得掂量掂量。
无论沈凤兰在门外如何低声谴责道德绑架,西厢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,她又不能真的踹开门把女儿拖出来打一顿,要是真打了,只怕不仅陈二强与她翻脸,就是女儿也要恨上她了。
沈凤兰无计可施,将厅堂和东厢房的家具挪挪,腾出一大片空地铺床,姥姥姥爷带着两个小孙子睡在东厢房的大床上,沈家其他人在地上凑合一晚。
姥姥晚上起夜,将沈凤兰喊起来,俩人到后院说起悄悄话。
姥姥略一思索开口道:“大宝让你们两口子惯坏了......自私懒惰,以后只怕难能寻到夫家,你侄子大盛和大宝只差一岁,不如给他俩定个娃娃亲,有我这张老脸在,你大弟一家不会嫌弃大宝的,表姐弟亲上加亲,大宝嫁回咱们家,肯定受不了欺负,这事儿你点了头,你大弟妹那儿我去说。”
沈凤兰原本有些困倦,听了姥姥这番话立马惊醒,两眼瞪得像铜铃。
“妈,你,你,你糊涂了不成!”沈凤兰吓得口不择言:“大盛和大宝是亲老表,怎么能结婚呢!太荒唐了!”
姥姥不以为意,继续给沈凤兰讲道理:“凤兰啊,你在城里待了这么些年怎么一点儿不长进,你想,你和姑爷只有这么一个女儿,等大宝带着工作陪嫁成了人家的媳妇,你们两口子到头来啥啥啥都没有,不是平白给亲家做嫁衣吗?”
“就算大宝以后招婿,你能保证招到一个有良心的姑爷吗?咱们村里以前不是没有招婿的,后来不都三代还宗了吗,房子家产土地全改了男方的姓,这不是啥稀罕事了。”
沈凤兰欲张口反驳,姥姥压住她的手,继续道:“大盛是你的亲侄子,和外人不同,日后他和大宝结了婚,就和你们两口子住一起,方便照顾,如果姑爷要求孩子姓陈,你大弟也不会有意见的,到时候让大宝多生几个孩子就是了,等姑爷干不动了,就让大盛接他的班,大盛是你亲侄子,有他孝顺你们两口子,你还不放心吗……”
“妈,快别说了!”
沈凤兰再也忍不住了强行打断一厢情愿的姥姥,面露不快道:“妈,您是老糊涂了吗?政府早就不允许近亲结婚了,没出五服都不行,更别说大盛和大宝是亲表姐弟了,这可是法律严令禁止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