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凤兰摸不准丈夫真正的心思,离婚的恐慌铺天盖地的压过来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可她心里觉得自己没做错,俗话说长姐如母。
她帮扶父母拉扯弟妹天经地义,谁能说她做错了!
可她知道,陈二强不一样,他恨透了偏心眼的父母。
陈家老两口重视长子,偏疼幼子幼女,唯独对夹在中间的陈二强没有半点怜爱之情。
为了多拿一些参军补贴,老两口让他填写分配志愿时尽量去偏远地区。
那时中央刚下达了最新政策——屯垦戍边。
顺应政策和陈二强本人意愿,把他分到了石河子。
当年的石河子一片荒芜,除了芦苇地就是戈壁滩,莫要说石河子,就是一整个北疆经济基础都相当薄弱,百业待兴。
十六岁的陈二强被强行退学,在石河子干了九年的开荒、种树、拔草、盖房、种地、喂猪,还有缝补做衣。
也是在那里,他学到了部队里老裁缝的手艺,转业后进入制衣厂当了大师傅。
陈二强退伍后,老两口依旧捏着他的工资不许他找对象,一直拖到了他三十岁。
婚后,陈二强脱离陈家,不再上交工资给老两口,只给他们每个月五块养老钱。
陈二强对亲爹妈早就麻木了,而岳父家只索取不回报的模式令他心凉。
沈凤兰小声的哭着,委屈、慌张、愤怒的情绪堆积在心里,她想不管不顾的朝陈二强大喊大叫,像个泼妇一样骂街,可她不敢。
如果真的离婚被赶回农村,她可就丢脸丢大了,到时候不仅她丢脸,整个沈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。
怨愤过后,沈凤兰冷静下来,脑海里回想起陈二强平日对她的好。
她坐月子时,婆婆不管不问,陈二强贴钱贴粮票请人照顾她。
别人的丈夫下了工在外面吃酒打牌不着家,可陈二强是家庭主义者。
下了班就回来陪孩子,做家务。
沈凤兰从五六岁开始一到秋冬就长冻疮,婚后,陈二强带她去医院开药涂抹,平日里洗刷都是戴着橡胶手套或添兑热水,一双手养的细腻滑嫩。
家里虽说不是顿顿有荤腥,但从没缺过油水,随着陈二强一级一级的考上去,连粗粮吃的也少了,都是拿着去黑市换精米精面。
老家的人谁不羡慕她养尊处优的生活,就连二妹、小妹明里暗里的酸言酸语也不少。
当时她嫁给陈二强的时候,二妹生了好几天闷气,觉得自己结婚结太早了,不然嫁进城里的肯定就是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