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逸辰没说话,转身走向另一个铁架。他记得父亲生前的书房里有个上锁的抽屉,里面藏着本黑色笔记本,扉页上也画过类似的符号。当年他以为是父亲随手画的,现在想来,或许另有深意。
“我去趟老宅,”他抓起外套,“你在这里等着,别乱碰任何东西。”
老宅的钥匙插进门锁时,林悦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钥匙转动的声响还大。推开书房门的瞬间,灰尘在阳光里翻腾,空气里飘着旧木头和松节油的味道。那个紫檀木抽屉果然还在,锁孔已经生锈。她从笔筒里找到把铜制拆信刀,小心翼翼地撬开锁扣。
笔记本躺在抽屉最底层,封面已经褪色。翻开第一页,父亲苍劲的字迹映入眼帘:“东南亚坤丹矿区,1996年,遇故人之子,谈及‘幽灵’,似与沈家旧案有关。”下面附着张矿区的速写,画着堆积如山的矿渣和简陋的工棚,角落里有个模糊的人影。
林悦的指尖抚过速写,突然注意到工棚的墙壁上画着个符号——正是便签上那个没有眼睛的鸟。她继续往后翻,中间几页被撕掉了,最后一页写着串日期和数字:“5.12 船运清单,收货人:沈明宇;6.3 资金缺口,幽灵提供三千万;7.8 警告,勿再追查。”
最后一行字的墨迹发晕,像是写的时候手在颤抖。林悦突然想起父亲去世前半年,总是半夜被噩梦惊醒,说有人在窗外盯着他。当时她以为是父亲年纪大了胡思乱想,现在才明白,那些恐惧都是真的。
“找到什么了?”沈逸辰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。他手里拿着个证物袋,里面装着枚生锈的金属牌,上面刻着“坤丹矿区-073”。
“这是……”林悦抬头,看见金属牌上的符号和笔记本里的一模一样。
“在张警官的遗物里找到的,”沈逸辰把证物袋递给她,“我托人查了他的家庭住址,他儿子说这是当年从父亲车里找到的,一直以为是普通的纪念品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沉得像浸了水,“坤丹矿区,1998年发生过特大矿难,死了三十七名矿工,后来被定性为‘违规操作’。但 survivor(幸存者)的证词里提到,事故发生前,有批不明身份的人运走了一车‘特殊矿石’。”
林悦突然想起外婆的日记。去年整理遗物时,她看到过这样一段话:“阿杰(林悦外公的名字)从东南亚回来后就魂不守舍,总说看到不该看的东西,还说有人要他运一批‘会发光的石头’,他没答应。”日记的日期,正是1998年矿难发生后第三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