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哪里是联合,分明是釜底抽薪!林悦的指甲几乎嵌进掌心,表面却维持着平静:“60%控股权?陈总这是想让林氏海外业务改姓陈?”陈天恒身体前倾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:“商场不是讲情怀的地方,林小姐。元亨能给的,不仅是资金,还有东南亚的物流网络和……某些特殊渠道的资源。”
“特殊渠道”四个字让林悦想起父亲当年的遭遇。她推开条款清单,目光扫过窗外雨中的滨海港:“二十年前,陈家也是用类似的‘资源’,让林氏东南亚分公司陷入绝境的吧?”陈天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陈默猛地站起身:“林小姐慎言!”
“慎言?”林悦直视陈天恒的眼睛,“1998年,陈氏商行故意延迟交付林氏的镍矿设备,导致资金链断裂,这件事陈总应该比我清楚。”她从手包里拿出那张泛黄的海运提单复印件,推到两人面前,“当年的‘意外’,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商业谋杀。”
陈天恒盯着提单上的密押标志,喉结滚动了一下。餐厅里的爵士乐不知何时停了,只剩下雨点击打的声音。良久,他忽然靠回椅背,重新露出笑容:“林小姐既然翻出旧账,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——元亨可以帮林氏清理欧洲供应商的欠款,条件是印尼镍矿的开采权,我们要占51%。”
这个条件比之前的条款更具侵略性。林悦知道,对方是在试探她的底线。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,忽然问:“陈总可知,林氏上周刚和澳洲必和必拓签了新的融资协议?”她从包里拿出手机,屏幕上显示着刚收到的邮件——虽然是伪造的,但足以扰乱对方的判断。
陈天恒的目光落在屏幕上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陈默立刻接口:“必和必拓的融资周期长、附加条款多,哪有元亨的资金来得及时?”林悦收起手机,端起咖啡杯:“但至少,和必和必拓合作,不用担心一觉醒来,公司就换了主人。”
这场谈判在微妙的僵局中结束。林悦走出半岛酒店时,沈逸辰的车已经等在门口。“怎么样?”他递过一把伞,目光扫过旋转餐厅的方向。林悦坐进副驾,将条款清单递给他:“他们想吞掉海外事业部,尤其是印尼镍矿。”